而他身後的官兵們,和羅水子以前見過的官兵不大一樣。
他以前在路上看到的官兵,都穿得很破,身上還有補丁,人也瞧著很瘦,武器大多是棍子,毛子他們並不怕這些官兵,說他們打獵的時候,那些官兵看到了,就會當做沒看到。
因此他們也十分有恃無恐,閒聊時說起官兵,也越來越輕蔑,說是朝廷已經沒了,官兵有什麼好怕的。
可如今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官兵,卻和他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些官兵不光人人穿著新衣,人人看上去十分健碩,手中更是拿著長刀,刀刃鋒利,齊齊整整的站在一起,瞧著就讓人心生畏懼。
而當他們讓開路,恭敬對著從後方慢慢走出來的女人低下頭時,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那個女人是官兵中的老大。
她掃視了他們一圈,像是確定了沒來錯地方,只輕輕揮揮手,便有一個頭極高的官兵上前,猛然一刀過去。
人群中響起驚叫聲,毛子倒在了地上。
女人並沒有回頭看,甚至表情也沒有多麼兇狠,只是用著十分平靜的語氣道:
“在我胡縣想為非作歹?以人為食?”
“這人說,你們是一路來的,那想必也見到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指認吧,你們中,還有誰與他是一夥,又吃過人的?”
見沒人敢說話,她又說:“沒人說的話,我可就都綁了。”
羅水子還有些摸不清情況,抱著他的孃親就猛然出了人群,與其他人拉開距離,高聲喊道:
“大人!我知道有誰與他們是一夥的。”
她反身指出了那些人,都是在“獵人”打獵的時候,被留下來護著財物的人。
人群中,有人雙腿一軟,掉頭就跑,也有人面露兇狠。
“臭娘們!你敢出賣我……”
那人兇狠的衝著他孃親而來,羅水子嚇得閉上了眼,卻未能感受到疼痛。
他睜開眼,就見那個十分兇狠,曾經多次來威逼利誘他孃親的男人,已經被那帶著官兵的姐姐單手拎到了一邊,無論他怎麼掙扎,都逃脫不得。
那姐姐將人丟給官兵,又招招手,便有官兵將被指出的幾人都一一拎了出來,用刀逼著他們跪下。
“你們來看看,這幾人中可有被冤屈的?”
那一直守在姐姐身邊的高大兵士高聲問了三遍,又隨便從人群中點出十個人來,確認是否有冤屈。
被點出來的十個人都點頭,說他們確實殺人吃肉之後,高大兵士才回去向那姐姐覆命。
羅水子以為那幾人也要被當場殺死了,可最後兵丁們卻是麻利打斷了他們的胳膊,又將人捆得嚴嚴實實,驅趕著慘叫的他們往前。
“叫什麼叫!牢獄三天,若是有冤自能陳情,若罪有應得,三天後自會處死你們!”
那高大兵丁親自盯著“獵人”們被綁上,才轉而看向年輕姐姐:
“大人,您還要去林地裡駐守嗎?”
“不去了。”年輕姐姐雖年紀輕,卻很有威勢:“你帶兵去,盯死了這片地界,再有新進我胡縣的匪徒打百姓的主意,當即處死,不必上報。”
“是!”
那年輕大人吩咐完了,又將目光放在了他們這些人身上。
羅水子明顯能感受到,其餘人的害怕與瑟瑟發抖。
“這些流民,先送到隔離點,十天之後再送到安置地。”
說著,她看向羅水子的母親白桃花,尤其望了望她腰間掛著的弓箭,在羅水子緊張的往母親懷中縮了縮時,卻見這位年輕大人臉上露出一抹笑。
“你很不錯,有勇有謀,還知道指認之前先脫離人群,十天隔離期後,你可以試試來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