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州牧,州牧他老人家說是回老家探親了,反正現在沒有朝廷,也沒人管他能不能直接回老家。
當下,程起心都涼了。
他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他知道幽州會出現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就是一批批的突厥人,偽裝成大安人,潛伏進了城內。
而他甚至不敢說出自己的發現,萬一被人知道他知道了,那他可就要永遠不知道了。
要想帶著全家活命,唯有投奔有兵權的勢力。
他當即想帶全家離開幽州,結果各縣城門大開,出幽州的路卻被堵住了,單人出去可以,但像是這種一家子要走的,程起估摸著會被盯上。
好在這時候,他做生意的侄兒上了門,各種遊說要他來柳州,說柳州醫師多,可以幫他調養身體。
要換成是平時,任憑侄兒說的舌燦蓮花,程起也不會答應。
但正好他需要一個藉口離開幽州,當即便答應下來,與侄兒一同出幽。
程起一開始就是奔著雲州左將軍去的,反正也要路過柳州。
本來是打算好好觀察一下柳意,研究一下柳州,到時候投靠左將軍的時候,就可以拿柳州做話題,起筏子。
當然現在這話就不能這麼說了。
程起神情認真,毫不猶豫:
“在幽州時,便聽聞了州牧您的風采,當下心嚮往之。”
“因此從幽州出來後,程某便直奔柳州,就是想要投靠大人,為您效犬馬之勞。”
柳意似笑非笑:“原來是這樣。”
“我本還以為,柳州偏僻,程大人這般人才,應當是奔著雲州左將軍去的,來我柳州,只是路過而已。”
程起一身正氣道:“大人謀略深遠,治理有方,柳州政通人和,包容永珍,怎會有人見了柳州,還會想去其他地界呢?”
不管柳意心裡信沒信,面上反正是表現出信了的樣子。
無論程起來柳州的目的如何,反正結果是,他留下了,這就行。
“幽州那邊,也是無主之地啊。”
原本還有個言州牧,現在言州牧明顯在搞事情,柳意就直接把人忽略了。
不過說幽州是無主之地也不是亂說,幽州的情形有點類似於柳州,都是偏僻沒什麼用,各大勢力看不上,因此放任發展。
柳州有個柳意,幽州也有個言州牧。
這位言州牧是朝廷還在的時候被派來的,他剛開始還和馬校尉一樣,四處聯絡軍閥,希望可以帶著幽州歸入其中之一門下。
結果也是和馬校尉一樣,誰也看不上他,因此只能自己當這個州牧,手下也有一些兵,但不多。
要不是他對幽州的掌控並不強,也不會當初幽州一個村落被突厥人屠殺,州署都一直沒發現,還是胡縣那邊去的商隊第一個發現。
言州牧跑路可以理解,但跑路前將幽州賣給突厥人……
程起小心看向一臉沉思的柳意。
他據實以告,除了有表忠心的意圖之外,更多的是希望柳意這邊出面,可以讓他接家人出來。
那邊可能會攔下一個早就致仕的官員全家出州,但他若是投靠了某個有兵權的勢力,要將全家接來,幽州那邊也不好攔。
果然,柳意沉思過後,立刻便道:“我這就派人,去將你家人接出。”
按理說,程起應該是過了官吏考核,正式選官之後才能有這個待遇的。
但他能夠憑藉一罐馬奶酒,硬生生扒出幽州官員與突厥有關聯,還沒被那邊發現,這就是個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