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徐將軍這邊造不出來就去死。
若是能輕鬆造出來還好,要是造不出來,匠人們會不會想著,反正左右也是個死,不如逃亡到柳州去過好生活呢?
“將軍,此舉不妥……”
幕僚張嘴,還要再勸說,就被旁邊的另一個幕僚扯了扯袖子,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
待這場“會議”結束之後,幕僚帶著算盤出去,面上表情還有些不甘。
“趙兄,你為何阻攔我?若是將軍一意孤行,恐怕最後的結果,只會是我們如今剩下的匠人們逃到柳州去,為柳州做事。”
趙姓幕僚搖頭:“魯兄,你又不是不知曉將軍的性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你幾次三番頂撞將軍,方才將軍臉色都不好看了,你還是不要惹惱將軍了,我們終究只是幕僚,做什麼決定,還是將軍說了算的。”
“可將軍方才所想實在有些危險,匠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逼得太死,至於極境,必反戈一擊啊!”
魯姓幕僚急道:“何況柳州出產事務俱都精妙無比,他們也未必能仿造出來,以利誘之,若仿造出來自然一切安好,可以威勢逼之,仿造不出來,那是要出事的!”
“你以為將軍不知曉這個道理嗎?放心吧,將軍只是嚇一嚇匠人,最多砍一兩個殺雞儆猴罷了,不會真的把匠人們都砍了的。”
匠人也是一筆珍貴的財富,每一個都很值錢,徐將軍才不會傻到自砍腰包呢。
“不是這麼算的,逼人太甚,易生變故……”
趙姓幕僚哈哈一笑:“匠人們世世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會生變故呢?魯兄,你多心了。”
要是說威脅商戶們,他可能還擔心一下,畢竟商戶們有錢有人,說不得真的還能鬧出事來。
但匠人?
這些匠人數量不多,又向來被圈養在各個府中和軍中,就算是他們要反抗,也不過螳臂當車罷了。
他拍拍魯姓幕僚的肩,自行離去。
魯姓幕僚卻是依舊心內不安。
徐將軍也是出身權貴,在他看來,匠人們便如同百姓一般,只需用威勢恐嚇就能瑟瑟發抖,乖巧如小羊。
可他是寒門出身,比起徐將軍與趙姓幕僚,他更能夠站在匠人們的視角去看問題。
原本提升匠人地位,又能透過仿造柳州產物賺錢,是雙贏的事情。
可現在竟鬧成這樣。
當死亡就擺在面前的時候,一個人是會什麼都不怕的,徐將軍這樣做,就算不是在自掘墳墓,也是在將手中的匠人們往柳州推。
他想來想去,心裡終究是放不下,轉頭又去求見了徐將軍。
徐將軍倒也聽了他的話,還點了頭,表示他想的很有道理。
不等魯姓幕僚放心,就聽徐將軍道:
“那我派重兵把守,就算是他們想要逃到柳州去,有層層重兵看守,我看他們怎麼逃。”
魯姓幕僚:“……”
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本來匠人們就要面臨生死威脅,現在不光有了威脅,一舉一動還有人監視,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出事也要出事了。
他還要再勸,徐將軍卻是一揮手:
“行了,別嘰嘰歪歪的,你只需要給我算好賬就行了,別的不用管。”
這話,就是嫌他管得寬了,一個負責算賬的,竟然開始出謀劃策。
魯姓幕僚一時間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