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叔:“……我也是頭一次見。”
他見過的戰後,雖然稱不上混亂,但絕對是沒人立刻打掃屍體的,甚至有時候,戰後好幾天了,那些屍體都腐爛了還會在原地。
再去看,柳州軍們已經在挖坑準備埋屍體了。
馬良才心知肚明這趟草原之行莫名其妙變成了混功勞,忙不迭的主動攬過這個活,吩咐底下人過來一起挖坑。
他沒說要幫忙清理戰場的話,清理戰場可不光是清理屍體,武器,死者身上財物,衣服等都是要清理的,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戰利品。
哪有人家打仗,他的人上去撿戰利品的道理。
鄒家軍都老老實實去挖坑了,他們雖然是雜兵,打仗功夫不怎麼樣,但聽話還是挺聽話的。
白桃花抓住機會,又來馬良才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
她身上也有傷口,不過簡單包紮一下便行了,到了馬良才跟前,看著那些各個瘦的很一致,乍一看跟複製貼上一樣的兩千雜兵們。
“都尉治軍有方,這雜兵在您手下,竟也士氣高昂。”
馬良才自然是謙虛一番:“還要多謝柳州送來的罐頭,吃了罐頭肉,我軍中的風氣都大不相同了。”
白桃花笑:“不過一些罐頭肉罷了,放在我柳州軍中,那點罐頭,也只夠一個連隊的份量,都尉卻能用著少少罐頭,馭住軍風,如何不是您的本事呢?”
馬良才:“……”
《不過一些罐頭肉》《也只夠一個連隊的份量》《少少》。
他心中原本壓下去的羨慕瞬間蓬勃生長。
柳州軍,是真有錢啊。
他努力將羨慕再次壓下,繼續吹捧柳州:
“我也不過是盡了些本分罷了,像是柳州這般,能為將士們提供諸多肉食的,確為罕見,難怪柳州軍各個忠心。”
白桃花便很順口一般的道:
“柳州軍各個忠心,倒也不光是為了這伙食,我們州牧大人向來重視軍事,愛兵如子,最捨得在軍營上花錢,都尉與我說得來,我便也不將都尉當外人了。”
她比劃了個手勢:“柳州軍最小的小兵,每個月的俸祿都是這個數。”
馬良才險些將眼珠子瞪出來。
這個數對於他來說自然不算多,怎麼說他也是個都尉,多的是找錢的法子。
但,一個普通小兵能拿到這個數,柳州可是至少有一萬精兵的,這軍費,豈不是天文數字?
難怪柳州軍各個看上去都是精兵能將。
這是用錢堆出來的啊!
這麼多錢給他,他也能養出一堆精兵來。
“這,柳州也扛得住?雖說柳州繁花似錦,可這般花銷,恐怕大半年的稅銀都要用在軍營裡了吧?”
白桃花笑笑:“想來是吧,不過這不是我們操心的事,上面自有章程,我們當武將的,只需要練好兵,將仗打好便行。”
馬良才疑惑:“但若是軍費不夠呢?”
“不夠?”
白桃花比他還疑惑的樣子:“軍費只有過多,怎麼可能不夠呢?反正我們是從來不用操心這些的,只要等著接受軍資便可。”
馬良才:……天底下竟然還有武將不用操心軍費!!!
大安朝哪個武將沒有感受過軍費貧苦,哪個沒有可憐巴巴的向上面寫信,跪求再多發一些軍費,哪個沒有為糧草不夠發過愁。
最純餓的時候,跟著手下士兵們一起煮野草吃,熬得臉頰凹陷才能等到新一批糧草到來。
不!都!是!這!樣!嗎!
難怪馬都督和白桃花每天紅光滿面意氣風發的,打這麼一場路途遙遠人數還眾多的仗,竟然臉上不見疲憊之色。
他還暗暗佩服過馬都督,竟面不改色,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