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子儀他們旁邊的桌子恰好是空的,蘭茝等人便坐在他們邊上。
小二很快給他們端來了酒,“這是本店新釀的米酒,幾位爺嚐嚐。”
因剛溫過得緣故,酒壺有些燙手。她剛倒入碗中就有酒香撲鼻而來。北方多烈酒,故蘭茝甚少飲酒,嵇子儀等人點得這米酒口味甘甜,稍有後勁,倒是頗合她的口味。
與蘭茝,梁荃和燕雲三人的沉重氛圍不同。雲杉三人分別來自東齊,南梁,西楚,這三國與北三國往來較少,這一路北上他們只當遊歷,增長見聞。
三人方才還相談甚歡,此時見梁荃等人一臉沉重之色,又互不交談,各自埋頭飲酒,便也噤了聲。
就連一向聒噪的嵇子儀,也因梁荃的緣故,沉默不語。雲杉本就面無表情的樣子,鍾秀看著蘭茝欲言又止。
最後,他們匆匆用了飯便各自回房了。
北方地凍天寒,日短夜長。到了夜裡整個期霜城變得格外安靜,只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胡笳聲,聲聲催人淚。
“阿酒,你睡了嗎?”鍾秀在蘭茝的房門外輕聲詢問。
“還沒,你進來吧。”她的聲音透著倦意。
鍾秀生怕擾了她,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人,被黑色大氅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
房內僅亮著一盞橘色的燈火,蘭茝蹲坐在床頭,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她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響,頭也不抬的悶聲說道:“鍾秀,你有何事就直接說吧。”
“竟有這般疲倦嗎?”來人聲音悅耳,如玉石相擊。
蘭茝聽到這個聲音,瞬間抬起了頭,雙目迷離,尤置夢中。
眼前之人外披黑色大氅,面如冠玉,一如既往的清貴,唇角不自覺溢位的笑意,恰似蘭茝剛飲下的米酒,餘味悠長。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蘭茝喃喃的說道。
楚瞻沒想到二人再次相逢,蘭茝竟是這般模樣。面上笑意更甚,走上前去,雙手捏了捏她的臉道:“阿酒這般迷糊懵懂的模樣,真叫人心生歡喜。”
面頰上的觸感讓蘭茝反應過來眼前之人竟是真的,一時間雙頰紅雲漸染,如醉酒之人一般。
“你怎會在這?”
北上時,她曾想過,若是遇見了他,定要將心中的疑問問個清楚明白。比如他為何不辭而別,秋水別院留畫一事以及他是如何化解了北三國的這場戰事。
可如今見到了,卻只問了這麼一句無光痛癢的話。
“我知你定會北上,便一直留在期霜城等你。”楚瞻答到。
“明月,清泉二人怎麼不在你身邊?”
“他們尚在北魏,處理一些事。”
蘭茝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你不問是何事嗎?”
蘭茝看著他,搖了搖頭道:“自你走後,我曾多次做過這樣的夢,我不是燕蘭茝,你不是楚瞻,我們在一處只談風月,不問時局,今夜,就當作是我的南柯一夢可好?”
楚瞻聞言,目光深深的看著她,而後將她一把攬過,抱在懷中:“既是南柯一夢,便隨心所欲些吧。阿酒可知,這一抱,我亦盼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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