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子儀見到她的慘狀,用他那剛切了魚,帶有腥味的手拍了拍雲杉的肩道:“兄弟,你當日有句話說錯了。”
雲杉面無表情的挪開他的手道:“哪句?”
“該去敵軍伙頭營的不是我應該是阿酒,這殺敵效果我自嘆弗如。”
雲杉想起晉升精兵那會說的調侃之語,又看了一眼蘭茝那鍋“餃子碎屍”,嘴角抽動道:“附議。”
聽著兩人的言論,蘭茝無奈的攤了攤手,她自小身份尊貴,從未進過御膳房,哪裡會做這些。
但是,她很快發現,有兩位身份同樣身份尊貴之人卻遊刃有餘,梁荃她倒是能理解,但是楚瞻一手廚藝卻出乎她的意料,就連廚娘們都對他讚不絕口。
她走近一看,這些菜色香味俱全,不由開口道:“沒想到公子的廚藝也這般精湛。”
楚瞻不以為意的笑道:“做得多了,自然就熟練了。”
做得多?西楚的太子怎會經常下廚,蘭茝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現在的情況又不容她多問。
楚瞻知道她對他心存疑慮,也未說任何解釋的話,遞給她一塊米糕道:“這便是我家鄉的菜餚,阿酒嚐嚐看。”
一旁的梁荃抬眸,見到二人熟稔的相處模式,切菜的手停頓了一下,又似什麼也沒看見一般,繼續手中的動作。
蘭茝看著這塊用箬葉包裹的米糕,上面毫無點綴,只有一顆棗子,看著像是平常百姓家的吃食,與她在秋水別院飯桌上見到的那些精緻吃食想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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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一口後卻覺得口感軟糯香甜,甚是喜歡。
“味道甚好。”
看著她雙手拿著米糕,吃得認真,楚瞻眼中浮現寵溺的笑意。
眾人忙活了幾個時辰後,將做好的菜餚端至大堂內。大堂的四方桌已被夥計們拼成一個長桌,客棧內來自不同地域,卻都無法歸家的客人此刻都坐於一處。
蘭茝這才發現這家客棧的掌櫃是一位三十歲左右青年,坐於輪椅之上。
他端起桌上的酒對眾人道:“今夜四方來客,齊聚一桌,當舉杯同飲一番。”
眾人起身,同飲杯中酒。
這酒的味道甘甜醇厚,倒是頗合蘭茝的口味,她又逐一嘗試了各地佳餚,這幾日因年關臨近而湧起的失落情緒竟一掃而空。
眾人飲了酒後,似乎立馬熟稔起來,紛紛談論起自己的經歷,他們之中有走南闖北的商人,有千里尋親的少年,有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有嵇子儀這樣的軍營中人,也有楚瞻這樣的皇室貴胄。
自然,蘭茝幾人身份來歷特殊,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但正如掌櫃所說,這裡都是因為各種緣由無法歸家之人,此刻因為這種緣分相聚一處,倒讓她有了一種歸屬之感。
想到這,她亦起身敬眾人一杯酒道:“若知四海皆兄弟,何處相逢非故人。”
一時間,杯盞相擊之處不絕於耳,階層之差似乎在這一聲聲碰撞中得到了短暫的消弭。
她突然想起胥騖與大道會口中的大同世界。
而後,又搖了搖頭。
這天下,遠比她想象的大的多,複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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