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梁荃來說,他設計此局的真正目的並非為了揭發梁墨曾刺殺他們的罪行。
方才,那些醉酒的學子也說了,刑部已收到陌生之人送去的梁墨所有的罪證。這陌生之人自然是梁荃的人,罪證亦是梁畫親筆所書,其中也包括這件事,梁荃自然不可能多此一舉。
“是為了引蛇出洞,有一些事情需要從梁墨口中得到證實。”
在蘭茝與雲杉議論的這會功夫,玖娘已與梁墨交流了一番。
梁墨見為他送酒之人,不是方才那位,便略帶警覺的問道:“你就是玖娘?”
他雖曾命玖娘二人去刺殺梁荃,但這都是讓手底下之人去完成的,他與玖娘今日是初次見面。
方才見到十三娘時還未有這種感覺,如今突然換了玖娘,他才想起自己曾遭她們背叛,謊報訊息說梁荃已葬生在大火之中。
玖娘媚眼如絲,從容應道:“奴是玖娘。”她自然聽出梁墨話中暗含對往日之事的恨意。但梁墨今日是喬裝打扮來得這裡,自然不能對她如何。
玖娘有恃無恐的將酒壺與杯盞放到他面前道:“這便是本店最烈的酒醉生夢死,請爺慢用。”
梁墨便是再不知隱忍也知他現在不能對眼前之人如何,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語氣陰鷙的說道:“知道了,退下吧。”
玖娘也不欲與他多交流,很快便離去了。
梁墨看著那抹紅色的背影,想起了另外一個同樣背叛了她的女子。但又轉念一想,她從一開始便是在自己面前演戲,何來背叛一說。
他心中越發煩悶,將酒倒入杯中,從懷中取出銀簪,試探了一番,確認無毒,方才放心飲用。
烈酒燒喉,連續幾杯酒下肚,梁墨便感意識昏蒙,頭暈目眩,連帶著看室內的擺件都帶了重影。
“這酒果然名不虛傳。”他含糊不清的說了這麼一句,鼻尖卻聞到了一股異香,正是梁荃當日中的浮生香。
醉酒過後,嗅了這浮生香,便能見到心中最神往之事。這至烈的酒配上這致幻的浮生香,才是真正的醉生夢死。
此刻,梁墨的目光開始變得迷離,甚至摘下了幃帽。
玖娘見浮生香已經起了效用,便對坐在一旁關注此事的蘭茝道:“大人不一同來看看嗎。”
她見蘭茝原本坐在大堂,卻突然換位置來了二樓便知她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蘭茝含笑起身對雲杉道:“我去去就來。”這整個計劃雲杉並未參與其中,一切關係重大,蘭茝也不得不遮蔽著他。
雲杉亦是個明白人,自然也未多說什麼。
蘭茝跟隨玖娘進了這間雅室,玖娘在她進門之後立馬從室內將門反鎖了起來。
她看到梁墨放在酒盞旁的銀簪,暗道梁墨也是個小心謹慎的。只是這浮生香乃是迷藥,不是毒藥,用銀簪也試不出什麼來。
“聽聞這浮生香能讓人見到心中最神往之事,此刻梁墨正沉溺於黃粱一夢之中,我們要如何從他口中問到想要的情報呢?”蘭茝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只能等他做完這場夢。那時,致幻者的思緒會陷入片刻混亂,無論別人問什麼都會乖乖回答,但這時間長短因人而異,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甚至有些人會沒有。”
玖孃的話讓蘭茝想起了梁荃,當日他亦是中了這浮生香,雖不知他心中神往之事是什麼,但是他卻能不為夢境所惑,自己清醒過來,可見其心性之堅韌遠非常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