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上還站著的朝臣只剩下蘭茝,燕雲及承蒙梁荃器重的幾位武將,他們自然不會如這些文臣一般貪生怕死。
若非這些跪地的官員們懼怕被雲蔚身上的疫病傳染的話,他們怕是早就上前將暈倒的雲蔚拖到殿外了。
許多文臣甚至瞬間想好了措辭,若是梁荃不答應他們的請求,他們就以“此乃東齊的計謀”勸誡他,白蒹葭雖是梁國后妃卻也是東齊貴女,如今加上一個染了疫病的燁王,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雲蔚身旁的大暑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雲杉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他走上前去,將雲蔚從冰冷的地上扶起,靠在他的肩上。
蘭茝對雲蔚的昏倒自然也無法坐視不理,她走上前去,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將手背覆在雲蔚的額頭上。
額頭傳來滾燙的溫度與上午如出一轍。
“你不怕感染時疫嗎?”雲杉皺眉看著她。
“他是我的知己好友!”蘭茝理所應當的答道。
雲蔚現在除了渾身滾燙,面頰潮紅之外並未任何明顯的症狀,也未同白露一般身起紅斑。
蘭茝眉頭輕皺,站起身來,向嵇荀的方向走去。
在她走近之時,嵇荀身邊的文官們避如蛇蠍一般紛紛退出了離她三尺遠之外,好似她方才碰了雲蔚那一下子,就已經沾染了他身上的疫病一般。
好在嵇子儀之父嵇荀雖跪地請求梁荃將雲蔚隔離,但在她走近時,並未如其餘官員一般遠遠避開。
蘭茝對他鞠了一躬,恭敬的詢問道:“嵇大人既然看過《疫病見聞錄》,可還記得上面記載的症狀?”
“這……”嵇荀面露為難之色,他是史官,並非太醫,並不鑽研醫理,關於這個時疫的症狀他只零星的記得一些,但不能保證無遺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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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茝也知道她的問題有些強人所難了,但此事幹繫著雲蔚,她不得不再次對嵇荀鞠了一躬,開口詢問道:“大人將記得的症狀說出來即可。”
這事事關重大,還牽扯著各國權貴,稍有不慎便會危及九族,便是一向剛正不阿的嵇荀也不敢隨意妄言。
他斟酌再三,終是看在蘭茝是嵇子儀的至交好友,並在軍營對他照拂有加的份上,開口道:“時日已久,老夫也記不太清,只大概記得一些隻言片語,這類疫病多發於梅雨之季,又名梅疫,與氣候悶熱潮溼有關,秋高氣爽時疫病會好轉,感染此疫者頭痛如劈,面色潮紅,神志不清,身起紅疹,輕者可捱過數月,重者幾日便會不治身亡……老夫只記得這麼多了。”
蘭茝聞之,雙眉皺得更緊了,她依舊無法判斷雲蔚究竟是得了疫病還是風熱之症復發。
但嵇荀的這一番話,再一次幫助這些朝臣們確認了雲蔚身患疫病的事實,他暈倒了,但面色潮紅,且他方才未答梁荃的話,而是從座位上起身預備離開,不正是說明他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嗎。
至於紅疹,這在他們看來也是遲早的事。
如今,蘭茝再和他們說雲蔚有可能感染了風熱之症他們也是不信的。
在兩國局勢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東齊燁王在梁國皇宮之內暈倒,對南梁來說絕非是好事。
尤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是南梁后妃,儘管她曾是東齊大學士白倉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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