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荃的牢房是整個刑部大牢內唯一有石桌石凳的。她坐在石凳上,一手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這個與他有諸多牽扯的男子。
此時的梁荃面色蒼白如紙,唇角毫無血色,眉頭緊皺著,似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
蘭茝這才想起好似這十餘年來,她從未見過樑荃開懷大笑的樣子。
“啊!”
這時候,不遠處的石室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密閉的牢房內造成陣陣回聲。
靠在石壁上的梁荃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手指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看見前方有一人正支著腦袋看著她,一時間反應不及。
待眼前的視線清明之時,才發現是蘭茝,面上有些錯愕和怔忡。
蘭茝見他醒來,從石凳上起身道,“殿下醒了?”
一句輕飄飄的問候,飄落在梁荃的心間,讓他語氣也跟著柔和了不少,“來了多久了?”
“不久,就一會。”
梁荃的目光落在她脖頸的紅痕處,開口道“剛從宮裡出來?”
蘭茝點頭,將尚書房內發生的事與他說明後,不解的問道“殿下為何要拐彎抹角,傾覆樓氏滿門?這次大可以將禍水往二皇子身上引,這樣不是來得更直接有效嗎。”
“梁墨還動不得。”
“為何?”
梁荃的聲音又恢復冷意“你當學會揣測聖意。我那父皇為了平衡朝局,放任我與梁墨二人相爭,但若做出手足相殘之事,定會適得其反。他更不容許我傷了梁墨分毫,因為南梁的江山不會交到一個質子手中。他不過是借我的手削樓氏的權,外戚勢力不能一家獨大。”
梁荃一番話,心思百轉千回,讓蘭茝突然有一瞬間開始心疼起他來,這幾人本是至親父兄,卻在上演著兵不血刃的戰爭。
“樓式的權一旦被削弱,二皇子便失其倚仗,到時候若殿下逐漸掌握了軍政大全,何愁大業難成。”
蘭茝這話看似恭維,實則寬慰,不似她平日裡說話的口吻,讓梁荃多看了她兩眼。
“樓淵位極人臣,門生眾多,想要削他的權,並不是易事。”
蘭茝看著他道“如今樓二小姐與樓相意見相左,我今日更是將這禍水往樓府身上引,必會讓父女二人相爭,引起樓府內亂。”
梁荃聞言,打斷她道“你錯了,是父子三人。”
父子三人!
蘭茝的腦海中電光火石一般閃過樓式微各種不符合常理的舉動。
在瓊林宴上的反常的緊張,入庫房時的一言不發,對她的無故接近以及與整個樓府眾人貌合神離的相處模式。
“樓式微!”
“倒是聰慧。”梁荃毫不吝嗇的讚道。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比往日好上許多,不再是冷言冷語。
“樓式微也是殿下的人?”蘭茝開始在心中佩服起梁荃的佈局來。
“我與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喜歡燕燕于飛遠送於南請大家收藏:()燕燕于飛遠送於南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