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便離開了,此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或者說再無回來之日,你就不想再去那裡看上一看?”
古夢嘗一愣,立即便明白了小灰所指為何,這兩年裡,他倒是把那丹鼎忘得一乾二淨,沒想到小灰還一直記在心裡,不免看了小灰一眼,心想,這大妖定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又一想,反正這大妖也奈何不了那丹鼎半分,去看上一看也未嘗不可,於是衝小灰一笑,說道: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就依你,去看上一看!”
於是一人一狗趁著夜『色』朝那坐山上而去,這條路他們早已走了多次,自然極順暢,又沒被人發覺,不一會便到了那洞口前。
那洞口自上次古夢嘗封死後,此刻二年過去了,早已藤蔓遍佈,一般人哪裡會發現的了,小灰此時極興奮,上去三二下嘴爪並用,將藤蔓扯了,洞口開了,便後一狗當先,便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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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夢嘗倒是沒那麼緊迫,打著了火石,在後面慢慢跟隨,待他來到那座山洞之中時,只見小灰早已經四仰八叉地浸在那池水裡,只留了嘴眼在外面,古夢嘗見了,便是一笑,心說,這大妖定是惦記這裡許久了,竟如此的迫不及待,其實它若想享受這池中之水,完全可以得空便自已前來,沒有必要非得拉著自已同行。
其實,古夢嘗不知道的是,小灰怎麼可能會放任這好去處不來,這兩年裡,它至少來了不下四五次,只是它掩飾功夫了得,洞口那裡並看不出破綻來。
但是讓它奇怪加鬱悶的是,那池水再無第一次飲用之時的效果,即使用來泡澡,也只是相當於普通的溫水而已,這不免讓它極其不解,細想之下,聯想到古夢嘗探手取鼎的事,便想著,或許這機緣真得只與古夢嘗有關,想明白了這一節,後來便作罷了,現在眼見便要離開了,又很是不捨,便鼓動的古夢嘗一同前來一試。
古夢嘗慢慢踱到那水池旁邊,也不急於下水,緩緩地坐了下來,看著小灰的身體在池水中上下浮動。
小灰知道古夢嚐到了身邊,便在水中立直了身子,說道:
“你這兩年修練星源訣進境不可謂不快,但快卻未必全是好事,又兼諸事加身,勞心勞力的,身體之中定是又積了好多的廢物,這於你日後修練是不利的,快下來泡上一泡,淬體除蕪!”
古夢嘗聽了,便將外套及身上雜物取了,跳到水池之中,如前次一樣,閉了眼睛,只留鼻子在外面呼吸,整個身體完全浸入池水之中。
小灰自古夢嘗跳入水中之後,便斜著眼著偷偷觀察那方丹鼎,果然只見那鼎在古夢嘗甫一入水後,鼎身便是輕微一顫,一圈微小的波紋便散了開去,小灰仔細體察,果然池水之中似是多了什麼,與之前大是不同,只片刻便覺身體舒泰,神清氣爽,心中暗恨,一時忍不住,自水中跳了起來,一指那方丹鼎,叫道:
“好你個老東西,竟然厚此薄彼!”
小灰這一叫,把古夢嘗嚇了一跳,忙撲騰著在水中坐直了身子,抹了抹臉上的水,看著小灰驚道:
“你和誰在說話?”
小灰正在氣頭上,一指那丹鼎,道:
“自然是這個老東西了!”
古夢嘗奇道:
“它只是一隻丹鼎,你跟它生的哪門子氣?”
小灰氣哼哼地說道:
“你是不知道,這兩年來,我幾次到這裡泡澡,但這池水卻半點效果皆無,我就一直奇怪,果然你一來,便不同了,你說這老東西是不是厚此薄彼,一隻區區丹鼎竟然也是如此勢力,說它是老東西都是客氣的,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小灰一著急,便連實話都說了,古夢嘗恍然大悟,看著小灰不知說什麼好,又聽其指著那丹鼎一直大罵不停,心說,這丹鼎只不過是個死物,也可能只是湊巧而已,想不到小灰堂堂大妖,竟也如此的胡鬧。
小灰卻是一路指著那丹鼎,什麼老東西,破東西,不是東西的罵個不停,古夢嘗正想出言相勸,突然聽見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這狗崽,你才是老東西,你全家都是老東西,你若是再敢辱罵於我,信不信我現在就煮死你!”
古夢嘗聽了這聲音,大吃一驚,看著那隻丹鼎目瞪口呆,片刻之後,起身就想跑,卻被小灰一爪子按住,小灰心道,你可不能跑,你若是跑了,這老東西說不定真的放火來燒它,它雖不懼,但是難免會搞個爪忙腳『亂』,有損它的光輝形象。
古夢嘗看了看小灰,又看了看丹鼎,顫聲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灰卻不回答他,冷冷地看著那方丹鼎,再無先前撒潑之狀,沉聲道:
“你終於肯現身了?”
其實,有些事古夢嘗現在這個級別是無法瞭解的,但大妖卻清楚,法器也分級別,到了一定程度,加之持器之人的一路加持蘊養,年深日久後,便會誕生器靈,器靈便是法器之主,與持器之人心意相通,器靈到了一定級別,甚到可以自成一體,走上修練之路,得道成仙。
小灰幾次來此,見這丹鼎實是不凡,按說應有器靈存在,先前還不敢確定,只是以為這法器受了創,連器靈都或死或傷了,直到這幾次,他越想越不對勁,特別是今日的事,更是驗證了它一路的懷疑,心說,這機緣即然是古夢嘗這小子的,我便再幫他一幫,看下能不能臨走之前有個好的結果,於是才有了先前的獨角戲,想到演戲,不禁心中得意,暗道,任你是千年的妖精還是萬載的器靈,在本大妖的手下,還不是現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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