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渡道：“差點忘了，離開皇都時，賽婭讓我把一件紀念之物交與你，喏，就是這個。”

攤開手掌，一枚透著紫金色紋路的星芒形狀的水晶項鏈安靜地躺在手心。

眸色倏然一暗，離冷冷道：“我不要。”

雲渡眼前一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的。

只能勸：“這是賽婭身上最為寶貴的聖女符，是為感謝你當年搭救，特意託我轉交給你的紀念物，沒有別的意思，你就收下吧。”

語氣為難。

離不為所動：“什麼賽婭，我不認識。”

黑紗簾後，雲渡面色僵硬。

許久才說：“雖然你不記得人家，人家卻記得你，記得你的恩情，想要報答於你，但礙於你們南窨的人性情孤僻，不好貿然接近，也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報答，這才將身上珍貴物相贈。你不要拒絕嘛。”

離看著白皙掌心的紫金紋水晶，“我不想要不認識之人的東西。”

“這怎麼能是不認識之人的東西呢，這是你行俠仗義的酬報，是你的功德。”雲渡神思急轉，哄他收了賽婭的信物。

反正賽婭也沒明確說送禮的真實目的，只要離收了，她就算踐諾了。

見離仍猶豫，雲渡又道：“英雄每做一件俠義事，不都會留下一件具有紀念意義的戰利品嗎？”

“我們家離身手卓爾不群，鏟奸除惡之戰績赫赫，難道沒有留過戰利品？”

好言無效，從側刺激一下。

離眉頭一皺，半信半疑。

雲渡三道：“我看蘇誡就是這麼做的——他每殺一個人，就會留下對方身上一個物件，收藏在一間密室裡。”

“嗯……不過，蘇誡那樣兇悍霸道的男人算什麼英雄，根本就是個狗熊，有男子漢氣概又怎樣，我們離這樣可愛一個男孩子，是不會有蘇誡那樣壞壞的毛病呢！我說的是別的真正的英雄。”

提蘇誡，離心中莫名就是一動。

明明雲渡說了他的壞，離聽進心裡的卻是“兇悍霸道”“男人氣概”等形容。

尤其是“可愛的男孩子”一言，頓時教人難受極。

一把抓過雲渡手心裡的水晶項鏈，“正邪怎麼能比，我殺的都是惡霸，即便要為自己做過的事留下什麼物件做紀念，也是拿受我幫助的人的。”

“說英雄卻拿姓蘇的舉例，你真是被他毒害不輕，果然是沒交往多幾個男人才會長成的心思，說的想的都與你這個黑心竹馬有關！

蘇誡這個難纏的惡霸，早晚好好修理他！你呀，趕緊把他忘幹淨吧，也不怕公子多心！戀愛中的男人是很小氣的。”

憤憤然轉身，啟門走了，嘴上唧咕：“傻女人！腦子都給臉長了！”

管他怎麼想怎麼做，信物總算交出去了，心中又少了一件事，雲渡感覺身輕不少。

轉眼兩刻時過去，蘇誡為雲渡買早食回來了。

“等餓了吧？一大早的，就有人排隊了，還好我前面只有四個人，才沒耽擱多少時間。”

蘇誡聲音柔柔說著話，把油紙袋裡的吃食一樣樣取出，放進應該是從廚房拿來的碗盤裡。

逐樣盛放好的有：五個褶紋精緻的白乎乎熱氣騰騰的大包子；

從竹筒裡倒出來的聞著就甜醇的牛乳茶；

還有……兩塊粟米蒸糕，兩個雞蛋。

雞蛋放進漆木盤的時間，蘇誡邊說：“你還是有點瘦了，要多吃點營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