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審判牌的牌語再次浮現。
“天使吹起號角,死去的人從棺材中站起。讓聽到號角的死者被救贖吧,讓號角喚起那腐爛的,喚起消失的情感。即便是懺悔過的罪人,也有到達天堂的希望。原生世界的秩序被打亂,所有的罪惡被審判——死去的人終將獲得重生。”
只是和真正的牌面相比,面前的場景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元素。
有天使,有號角,有棺材——卻唯獨沒有棺材中等待救贖的死者。
正在此時,巫瑾背後,大門“砰”地一聲關閉。
劇烈的聲響在封閉的副本中迴盪,與此同時閉合的還有另外二十幾扇門。原本藏在副本各處的入口因為巨大的聲響依次暴露。
包括巫瑾在內,經驗老辣的選手早已在進門時迅速隱蔽。此時無數道視線循著聲源看去,有的門口空無一人,有的則人影一晃——
數架步槍已是迅速揪準機會,毫不留情向不幸暴露身影的選手狙去。
流彈激飛一片,早已隱匿在掩體後的巫瑾,處境卻遠比他想象的要艱難。
他的運氣,似乎就從來沒有在淘汰賽裡好過。
副本約莫100米長寬,二十幾個入口分佈在四面,高低錯落有致。從剛才的聲響推測,每兩扇門距離至少有十幾米,唯獨除了自己這扇——
離他最近的大兄弟,入口與他相距不足十米。
附近只有這一座勉強能稱之為掩體的牆壁,他們互相看不到對方,只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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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進入比賽後的第一個對手,就在牆體的另一面潛伏。
巫瑾微微躬身,將脊背無聲貼向牆面。手中迅速拉下保險、檢查裝彈,隔著牆壁,他甚至能隱約聽到對面劇烈的心跳聲響。
矮牆、光線、伏擊。
記憶如潮水翻滾,一切和蔚藍深空的地下逃殺賽隱約重合。
鏡頭裡的少年些微停頓,目光被軟軟的捲髮遮擋,再抬頭時瞳孔反光冷冽,初始分配的老舊步槍精準卡在兩臂之間,槍座抵上鎖骨,毫無猶豫向著矮牆的另一端走去——繼而在遭遇戰觸發的前一秒堪堪停步。
克洛森秀導播室。
監控處的編導忽然打了個手勢。血鴿剛講解完秦金寶的暴力清場,鏡頭切換到巫瑾的一瞬,訝異微頓。
直播間,彈幕驟然興奮——
“小巫麻麻又來啦!!麻麻來幼兒園看小巫和小朋友玩耍啦!!!霧草小巫你什麼時候偷偷變帥了?!”
“等等——遭、遭遇戰?求一個上帝視角啊啊啊,拒絕選手視角,老年人看的心臟不好!”
節目pd一喜:“快快快,把咱們那個老年保健品贊助商廣告放出來——”
“……”血鴿沉默的點開廣告,繼續解說鏡頭。
直播中,少年以一個冷漠的狙擊姿態靠牆而站,身體筆直矗立卻不與牆壁貼合。
站狙是所有射擊姿態中最難以掌控的,重心幾乎無依託,需要剋制全身的晃動,對瞄準要求極高。就連血鴿都沒有想到,巫瑾竟然能把站狙控制的這麼穩定。
槍托抵在他的肩側,就連呼吸的起伏都不影響半分。
觀看這一幕的觀眾甚至有種奇異的錯覺,巫瑾的意識不在腦海之中,而是完全沉浸在了槍械冰冷的金屬元件裡。
應湘湘:“他的站位——”
“影子。”血鴿解釋:“非常漂亮的預判。再前進一步,就會把影子暴露給對方。”
正在此時,螢幕中的畫面驟然一轉!
熾烈的白光下,陰影一閃即逝。兩人同時側身、同時瞄準、同時開槍,幾乎每一幀都踩在了極限反應時間上。
子彈相擦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