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風波未平,一邊的風波又起。
告別廳外突然傳出一聲異響,伴隨著工作人員的呼喊聲,一位穿著淩亂的女人跑了進來,手上還牽著一個約摸著五六歲的小男孩。
她的步伐邁得又快又急,後面的男孩根本跟不上她的步子,被拖著踉蹌著走。
女人拖拽著小男孩到了眾人的面前,在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不知所然的時候,她尖銳的嗓音很有穿透性地響徹了整個場館。
“時沛,你到死也不願意認下你的兒子是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登時嘩然起來。
許浣溪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去看時越,他俊秀的雙眉越蹙越深,臉色上也閃過一絲陰霾。
時沛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這在書裡可是完全沒有提過,至少在她看的那部分裡沒提到過。
這該如何是好,一個時陽就夠添堵的了,再加上情婦帶著私生子跑來砸場子...許浣溪在心裡缺德地想著,自己這短命的前男友會不會氣到當場詐屍。
時越雙手緊握成拳,捏的指關節咔咔作響。他也沒想到父親除了許浣溪外,還會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隱患,眼底全是嘲弄和狠厲。
女人一把將小男孩拽到面前,推搡了一下他的頭,厲聲道:“去,讓大家看看你,讓大家看看現在躺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有多狠心!”
男孩被大力向前推了一把,小小的身影向前踉蹌了一下,失去平衡跪倒在地,大聲哭了出來。
許浣溪離得最近,被這聲哭喊刺激到耳膜都痛,她向場館內掃視了一眼,除了看熱鬧的來賓外,剛才鬧得最兇、最應該在此刻落井下石的時陽竟然意外地不見了身影。
她來不及細想,就注意到女人正從隨身背的挎包中掏出著什麼,同時口中還呢喃著:“既然你不讓我的兒子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的兒子好過。”
直覺告訴許浣溪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女人潑灑出手中的液體時她下意識就推了身邊的時越一把。
一切發生得太快,許浣溪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手臂處已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硫酸接觸到嬌柔的面板,發出了可怖的“刺啦”聲,隨之而來的是像是無數根針在紮的刺痛感。
許浣溪的臉一下子變得極為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流了下來,後背也被冷汗所浸濕。
“嘶——”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實在是...太痛了。
時間在此刻突然變慢了起來,所有的感官都被剝離,大腦也無法進一步思考,只有手臂上的劇痛感提醒著她,這一切是真的發生了。
而下一秒,許浣溪的身體被淩空抱了起來。
許浣溪抬頭,只能看到時越平日裡倨傲至極的下頜線和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形。
時越顧忌到許浣溪的胳膊傷處,是直接將人公主抱起來的,然後跨開長腿,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快而穩地來到了衛生間的位置。
他輕柔放下痛到不停抽氣的許浣溪,將水龍頭開關開到最大,讓清水沖洗著她胳膊上被灼傷的位置。
清冽的涼水帶去了少許痛感,許浣溪被疼痛侵蝕的大腦終於有了可以思考的空隙。
這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只有十幾秒。
可許浣溪卻能在看清那女人的動作後還能做出保護時越的行為,她不知道這步棋走得對不對。
可那麼厭惡與她接觸的時越卻抱著她來到了這裡,似乎是在隱隱證明:她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