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斜著,一隻胳膊搭在桌子上,整個人都是一副漫不經心而舒展的樣子。
許浣溪穿了一件長袖的針織外套,他索性直接問道:“你那傷怎麼樣了?”
“恢複的還算可以。”許浣溪將袖子挽起,手臂上的只留下十厘米左右的褐色痕跡。
看著確實沒有之前那麼猙獰可怖,只不過在與她其他白皙面板的對比下顯得很是明顯。
時越皺眉“嘖”了聲,“不是說不會留下痕跡的嗎?”末了他補充一句:“庸醫。”
“或許與我的個人體質有關。”許浣溪好心提醒他,全然不說自己根本就沒好好塗藥的事情。
話題就此僵住,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時越今晚已經和副總吃過飯,撐著下巴看許浣溪用湯匙小口小口喝著湯。
她用餐的樣子,細細看來還有點像他小時候在學校課外培育室領養的兔子。
不管是咀嚼食物還是喝著湯的樣子,都和兔子如出一轍。
“你說你沒事做?”看著看著,他冷不丁來這麼一句。
許浣溪吞嚥完口中的食物,用紙巾擦拭著唇角的位置。抬眸看向他,緩緩回答:“是的。”
她和原身的年齡一樣大,都是二十五歲。
不用上學,沒有工作。
“那就,”時越換了一隻手托腮,“做做美容、買買東西什麼的。”
反正他親媽在宣佈退出秀場後,每天做的就是這些事情。
許浣溪露出了一絲窘迫的笑容,“其實...算了我也不是沒有事情做,在家裡學學廚藝和園藝也挺好的。”
心思活絡的時越捕捉到了她一閃而過的窘迫神情,話就這麼直白地到了嘴邊,“許浣溪,你不會沒有錢吧?”
許浣溪幾乎都要咆哮出聲,心說華生你終於發現了盲點,但面上還是故作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來。“我和我家那邊的關系不怎麼熱切,這邊也...”
其實不是不熱切,而是過於熱切了。許家人天天想打聽自己這邊撈到了什麼好處,導致她煩不甚煩,已經不接聽家裡打來的電話了。
時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聽著她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沒有音量的話語。
怪不得,她會說自己已經無處可去。
他抿了抿唇,然後像是往常那般轉身上了樓。
隔日,許浣溪打著哈欠下樓的時候,很眼尖地瞅見了客廳的大理石茶幾上放著一個黑色包裝的盒子。
走到跟前,林姨告訴她這是早上有人送來的,時越吩咐轉交給她。
許浣溪開啟盒子,一張黑色卡片映入眼簾。她很識貨,一眼就認出這是運通公司的黑金卡。
就算不是時越當場給她這場卡,她也能在腦海中浮現他一臉臭屁的表情。
“林姨,叫司機備車,我待會兒出門一趟。”
出於對這傷口的愧疚,時越表達歉意的方法還算大方。況且最起碼在一段時間內,她可以暫且不用擔心被趕出時家的事情。
許浣溪撫上自己的疤痕,終於露出這些天來唯一一個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