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有些別扭地偏過頭,對她說:“下次去個冷點的地方玩。”
“可以呀。”許浣溪倒是沒想太多,以為他說去寒冷的地方玩是指可以避免被曬黑。她笑眯眯道:“那我們有機會一起去挪威看極光好了。”
“嗯。”時越簡短地回應她,忽而又聽見她問自己:“你今天沒去公司嗎?”
時越如果是從公司趕過來,穿著肯定不會這麼隨意。
而事實上,她的揣測是正確的。從昨晚許浣溪發來她的航班訊息後,他就沒怎麼睡好。
最後在一整晚加第二天白天上午的糾結下,他在心中暗罵自己無數次沒出息,還是跑來接機了。
那晚上莫名其妙的夢,就像是開啟了潘多拉魔盒。在連著四天早上去沖涼水澡後,時越只覺得自己快瘋了。
好在這些天許浣溪出去旅遊,能夠不和她正面接觸。但只要他待在家裡,就總感覺家裡到處都有她的氣味。
想起自己這些天在家裡躲躲藏藏的經歷,他好看的眉眼皺起,落在許浣溪的眼裡則是有了別的意味。
壞壞壞。
這個機場好像就這一個出口來著,時越站在這裡是不是看到了方舒然?
許浣溪用指尖摩挲著裙擺,決定還是直接坦白算了,省得到時候被他發現又免不了陰陽怪氣。
“其實,我在飛機上遇到了方舒然。”
果然,她這句話說完後,時越掀了掀眼皮看她,頗有些涼薄的意味。
“是嗎?”他問。
許浣溪毫不心虛地迎上他的目光,笑道:“他就坐我旁邊來著。”
“那你們一路上豈不是聊得很愉快?”時越幽幽說道:“是不是都聊到婚禮現場要怎麼佈置了?”
顯然,他還記得上次給方舒然一拳的原因是什麼。
他的語調突然變冷,“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你下次去哪裡最好直接乘坐私人飛機。”
可還沒等許浣溪說什麼,時越只冷哼一聲,只留下她在原地,不管不顧地向前走去。
少爺的脾氣就是這麼陰晴不定。
許浣溪暗道一聲煩死了,心想還不如不提,反正怎麼樣都會被陰陽怪氣。
她腹誹了半天,但還是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時越腿長,加之邁開的步伐又快又急促,她幾乎是小喘著氣才跟得上。
和他並肩走著,她疑惑地問:“小越,你走這麼快幹什麼?”
可時越僅僅只是緊緊抿住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許浣溪不耐煩了,直接攬住他的手臂,一番拉扯下讓他被迫放慢了速度。
“不要走那麼快嘛。”她小聲抱怨著,尾調帶著一絲綿軟的、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撒嬌,“我都跟不上你了。”
她眼睛尖,很快發現他耳尖乃至耳垂,都被一層紅暈覆上。
“你看,你走那麼快,走得你耳朵都紅了。”
許浣溪和時越的身高相差將近二十厘米,所以當她毫無察覺地攬上他的胳膊後,只有時越敏銳地感覺到自己胳膊露出的面板蹭到了某處柔軟。
他立刻頓住了步伐,在許浣溪不解的眼神中,快速拂開她的手,然後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態離開了這裡。
許浣溪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只覺得方舒然這名字在時越那裡怕是逆鱗,提都提不得的那種。
她在腦內過了過措辭,然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走出機場。
終於找到自家的車後,許浣溪對於眼前的一幕幾乎大驚失色。向來不可一世的少爺竟然坐在了副駕的位置,而下車為許浣溪拉開車門的司機,眼神顯然更加茫然無助。
偌大寬敞的後排只有她一個人落座,顯得特別空餘。
許浣溪憋著一肚子要解釋的話,可這樣的情景她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她覺得奇怪,坐在時越旁邊的司機就更是驚奇了。少爺一上車的面色就有些不好,而雙手像是不知道怎麼擺放一樣,最終一起交疊著放在了某處。
司機只匆匆瞟了一眼,就和時越當場在空中撞了視線。他的眼神淩厲至極,令人不由自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與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