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責任人早就連根拔除,去處理此事的集團高管都是父親多年的心腹,家屬賠償到位,也都簽署了相關協議。
方舒然神色一凜,抬眸望向面前的少年。
比起初見的時候,時越在短短幾個月內斂了許多尚且稚嫩的氣息。和他對視時,那股運籌帷幄的勁兒倒像是浮沉在商界十幾年才磨煉成的。
果然,時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小覷的。
飯桌上登時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服務員進來上餐,一桌人各懷心事地吃著飯,期間很少有再談話的情況。
這一頓飯下來,陳落姝幾乎沒怎麼動餐具,只神色懨懨地用吸管攪動著面前的飲料。
眼看飯局就要結束,她轉念想了想心中排練過許久的話術,終究還是開口將話題拋給許浣溪。“浣溪姐,我之前聽哥哥說,你好像一直喜歡舒然哥來著。”
她這一席話,在平靜的餐桌上猶如投入了一顆巨石,激起千層漣漪。
沒想到她會將矛頭指向自己。正在用紙巾擦拭唇角的許浣溪動作微滯,旋即笑道:“是啊。”
“是啊”兩個字剛說完,她就能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人氣壓低了幾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抑。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情。”時越將手中的餐具淩空松開,金屬掉落在瓷器餐盤上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他向座位靠背一靠,目光淡淡掃向許浣溪,“我怎麼不知道呢?”
這招好像起點作用。
陳落姝似是破釜沉舟一般,繼續道:“因為你一直在國外,圈子裡的大家都知道,浣溪姐追舒然哥追求了很久來著。”
許浣溪追求方舒然?
難怪之前兩個人一口一個“學妹”“學長”叫著,又是送項鏈又說以後會娶她的話。
他以前以為兩個人只是普通的校友關系,是方舒然不識抬舉,對許浣溪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來看,倒像是兩個雙向奔赴了。
很好。
時越氣笑了。
他的一隻手撫上許浣溪放在餐桌上的手,明明手心手背相碰,而他的掌心很熱,也幾乎沒用什麼力道,許浣溪卻覺得她的脊骨正在發涼。
有一種,這輩子也逃脫不了他手掌心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說說唄,是怎麼追求的?”
他偏過側臉,在頭頂照燈柔和光線的映照下,輪廓分明面部線條顯得有些冷硬。
這樣幾欲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是許浣溪從未在時越身上體會到的。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點一點變涼。更多的情緒其實是後悔,後悔剛才就不應該回答得那般痛快,給自己平白無故招致這樣的禍端。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許浣溪的嗓子很幹,最後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可時越怎會讓這件事輕易揭過。他的黑眸倏地暗下,良久似笑非笑道:“過去了嗎?”
這次回答他的是方舒然,他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格外坦然。
“那些不過都是謠傳罷了,一直追求浣溪的人,其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