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浣溪很佩服自己在方舒然沒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就撲到了時越面前,環住他勁瘦的腰試圖拖動他。
“我們離開這裡,小越。”她低聲說。
可偏偏時越的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任憑她怎麼拖動他硬是無動於衷。這一刻,她覺得時越變得陌生極了。
他偏過頭,高抬起的下頜線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眼神裡漠然如冰,雙眸深處隱隱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意。
“許浣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這樣的壓迫感讓許浣溪愣愣地放下了環抱住他的手,生平第一次,她竟産生了些許心虛和愧疚夾雜在一起的情緒。
她不說話。時越便俯下身,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桎梏住她。他用的手勁很大,連指關節的位置都在泛著白色。
許浣溪幾乎要被痛出生理淚水來。
可這一次,她的淚水在時越那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我問你呢,許浣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嗯?”
可許浣溪整個人都被充滿著戾氣的時越嚇壞了,只覺得大腦缺氧,哪裡還有思考他問題的精力。
沒等到回答,時越只靜靜看了許浣溪片刻,松開手離開。
她站在原地,臉色慘白,甚至還有他剛才留下來的印記。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唇,直至自己的口腔內有了血腥的味道。
用餘光瞥見另一位尚未離開的始作俑者,她扯出一個怨毒的笑來。“你現在滿意了吧,學長?”
方舒然倚在牆邊,觀察著她的一切反應,語氣還是照舊讓她很不舒服,“所以這才是你嗎,學妹。”
“你還真是變得和一起完全不一樣了,倒是更讓我有些好奇你和時沛之間到底有什麼協定。”
許浣溪笑意漸漸隱去,她面無表情地走到方舒然的面前,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唇角的傷口,讓原本已經結痂的微小傷口再度流出血來。
“我真的很討厭你啊,方舒然。”她全然卸下了自己的偽裝,很直白地問他:“我礙著你什麼事情了嗎?”
“當然沒有。”方舒然撫上她仍舊搭在自己臉上的手,“我就是覺得好玩而已。”
看著你在別人面前裝作一副雲淡風輕又溫柔可人的樣子,實則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陰暗的想法。就算是再怎麼偽裝,也會在某天暴露出來人性的底色。
把你當做是生命裡一束光的那個人,忽然發現你的底色其實是如此扭曲和黑暗。
那個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方舒然很想看到。
許浣溪想抽出自己的手卻沒有成功,她盯著他,然後問:“那你覺得,我們是同類嗎?”
回答她的只有方舒然的一聲輕笑,“或許是吧。”
“又或許不是。”方舒然很快推翻了前一個回答,在他短暫愣神深度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許浣溪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後退幾步,昂了昂頭道:“我會報複回來的,你等著。”
兩個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麼幼稚的放狠話,而是言出必隨的一句誓言。
方舒然並未對她的話語做出什麼回應,只在許浣溪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說道:“娶你,不是沒有可能的一件事。”
這又算什麼,同類間的惺惺相惜?許浣溪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討厭方舒然了,他總是在用高高在上的模樣在觀察自己,就好像她是什麼有趣的動物。
對於他來說,婚姻也只是另一個想要觀察她的遊戲罷了吧?
於是,許浣溪轉過頭,和時越說了相同的話,只不過和時越的唇語不同,她說出了聲。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