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色的燈光明亮,籠罩著整個小屋。
許浣溪和許清平坐在沙發的地毯上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視螢幕,裡面的雙人探險合作遊戲又一次因為許浣溪的失誤而需要從頭開始。
將遊戲手柄拋擲一邊,許浣溪無言凝噎蒼天。
“這不合理。”她控訴道:“怎麼會有這種連存檔點都沒有的遊戲!”
許清平則是溫溫吞吞地將她扔掉的手柄拿了起來,重新開始遊戲,並試圖同時操作兩個小人開始闖關。
十分鐘後,遊戲介面終於切換至一個新的場景。
許浣溪面色不善,讓本來想說“夏夏和我一起玩時,是可以一命通關”的許清平硬生生將話嚥了下去。
“不玩了不玩了。”許浣溪向後癱倒,躺了三秒後又立馬爬了起來,湊近許清平的耳邊道:“人家兄妹都在廚房忙乎呢,你就坐在這裡打遊戲,你坐得下去嗎?”
“哦。”許清平慢吞吞應了一聲,然後站起前往廚房,轉悠了一圈就回來了。
“廚房太擠了。”她說:“根本站不下第三個人。”
她的言語很誠懇,面容也很樸實,讓許浣溪根本挑不出她在偷懶的紕漏之處來。
許浣溪“哼”了一聲,想著以後她就不能再找這種藉口了。
就在前幾天,她以許清平的名義在市中心的位置購置了一套將近三百平米的平層,只不過尚在裝修的階段,加上離許清平的學校也有點距離,等她大學畢業差不多就可以入住。
當時,兩姐妹站在落地窗前,構想著今後的裝修方案,看著城市繁榮的景色。
這座城市的萬千燈火,終於有一盞是真正、完全屬於她們的。
此時,面前的許清平從身後掏出一頭蒜,“不過,他們剛才說,我們倆可以剝這個。”
許浣溪因為在學習雕刻,她的指甲被剪得很短,已經很久沒有再做精緻的美甲了。
也正因為如此,她在剝蒜的時候也更費勁了一些,索性又將這項工作推給了許清平。
不多時,夏夏端著一盤餃子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著茶幾上已經被拆開的零食袋佔滿,小大人一般的口氣教訓道:“你們兩個這樣子,還能吃得下正餐嗎?”
“可以的。”許浣溪立即道:“都是你清平姐姐吃的,我都沒吃多少。”
正在收拾空包裝袋的許清平不吭不響地背上了這口大鍋。
沒想到的是,池家兄妹除了包餃子外,又額外端上了幾道賣相極佳的炒菜。
許浣溪嘗了一口,贊美之詞不絕於耳,就連一向情緒內斂的許清平都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電視的晚會對於其他人來說只能當做背景音,但夏夏卻看得認真,尤其是在魔術環節更是張大了嘴巴。
“如果媽媽在場的話,這就是我度過的最幸福的一個春節。”她小口小口地啜著汽水,很靦腆地突然說道。
不僅是對於夏夏來說,對於在場的三位大人來說,其實心裡都是這樣想的。
許浣溪笑著舉起手中的杯子,“祝我們往後的每一天,都比今天還要幸福。”
碰杯聲清脆,外面的煙花逐漸綻放,映亮整個夜空。
夏夏池秋他們站在窗前看著煙花,公寓所在的樓層很高,所以每簇煙花就像是在眼前炸開一般。
許浣溪站在他們的身後,手機響起輕微的振動聲。她垂眸看了一眼,是信託基金賬戶已經成功創立的訊息。
窗外的煙花絢爛之極,為她的眼眸鍍上一層朦朧而又璀璨的光輝。
池秋微微側首,看見她在各色光影下的面容,輪廓清晰而又柔和。她的長睫輕顫,唇角勾起,柔美的讓人心驚。
許浣溪的眸中倒映著整片光景,心底卻是一片冷硬。
——我們來日方長,不過,要什麼時候說再見呢?時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