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的,學長。”許浣溪深吸一口氣,偏頭看他,“我沒辦法信任這裡的任何人,除了你。”
“你想要我做什麼?”他開口,聲音低沉。
“我要你,履行之前說會擺脫時越的諾言。”
方舒然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手腕輕轉,紅酒在杯壁上留下波動的弧線。
“你的計劃是什麼?”他問。
“先藏匿我一段時間。”許浣溪沒有回答得太具體,而是輕聲說道:“然後送我去港城。”
方舒然微微眯眼,他對許浣溪的心思再清楚不過,她不可能沒有更詳細的計劃,但她不願透露,說明她仍有所保留。
這次他沒有立即答她,手指摩挲著杯沿,似在權衡些什麼。
“你知道的,我不會白白做這件事。”方舒然傾身靠近許浣溪,低聲道,“你能給我什麼?”
許浣溪直視著他,目光毫不退縮,“我欠你一個人情。”
方舒然的語氣變得玩味起來,“不然還是之前那個計劃,你嫁給我。”
但許浣溪只輕輕一笑,“你做夢。”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對視片刻。
“學長,雖然我此時不能為你提供什麼交換條件,”許浣溪的眼底閃爍著一絲篤定,“但我知道你還是會答應。”
方舒然望著她,沉默片刻後,終於輕嘆了一聲:“好吧,算我栽在你手裡了。”
得到他的相助,成功的機率被大大提升。
許浣溪的心稍鬆了些,神態也不再那麼緊張。
她今日的行徑簡直漏銅百出,而時越一定會不花費什麼功夫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裡,她找上方舒然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稍有能力可以與時越抗衡一二罷了。
只要他幫自己能拖延一點點的時間,就夠了。
許浣溪的指尖無意識攥緊衣角,聽著現場的報價一聲比一聲要高,只期盼著這場拍賣會能夠快點結束。
好不容易捱到了最後的義拍環節,她聽到主持人宣佈:“最後一塊拍品,由匿名提供,一塊極具歷史價值的懷表,拍賣所得將全部捐獻官方慈善組織。”
說來慚愧,這塊懷表是許浣溪從時越書房的抽屜裡順手牽羊的,看著還蠻精緻,就是不知道到底價值如何。
不過很快,就有人給出了許浣溪答案。
“一百萬。”
聽到這聲誇張的起拍價,許浣溪微微瞪圓雙眼。
這麼名貴的東西,時越隨手放在抽屜裡真的合適嗎......
一想到不僅要跑,還在跑之前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許浣溪默然了。
臺上,拍賣師話音未落,場內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下一秒,一個低沉的嗓音在不遠處緩緩響起,“兩百萬。”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背脊也變得極為僵硬。
這道聲音太過於熟悉,以至於她死了都不會忘記。
好在,聽那道聲音似是來自於右側,而他們所在的位置算是左側相對於隱秘的位置。
但時越能出現在這裡,說明他已經察覺到了一切。
許浣溪甚至不敢循著聲音的方向去看,只能竭力壓低嗓音和方舒然說話。
“學長,看來我們的計劃必須提前了。”
方舒然則是輕笑了一聲,不予置評,隨即不緊不慢地舉起手,“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