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往港城是不是也會被他考慮在範圍之內?
許浣溪呼吸一窒。
她直接坐在了房間的地板上,手臂的疼痛似乎都在遠去。
短暫理清好思路後,她昂起頭對萬露道:“能不能安排一批較為貴重的展品,先走空運?”
她想好了,就算是在港城被抓回來,也總比在這坐以待斃強。
手肘應該是沒有骨折,但也使不上什麼力氣,能堅持一晚上不是什麼問題。
“能是能,就是需要特批手續。”萬露思忖道:“最快也得明天了。”
許浣溪掏出手機,問她:“如果有客戶買下其中一件展品,要求明天早上必須送達呢?”
坐在貴賓候機廳內的女人壓了壓頭上的棒球帽。
由於展品運輸選擇了包機,許浣溪和其他工作人員的安檢流程顯得格外順利。
萬露的辦事效率很快,幫她安排了一個隨行人員的身份,倒也沒受到什麼特殊盤查。
跑道上待飛的飛機還有好幾架,距離起飛時間也還只有一個小時之久。
許浣溪的內心焦躁無比,感覺每一秒都是在煎熬中度過。
貴賓候機廳極為安靜,也正是因為如此,只要周遭一有動靜,她便立即風聲鶴唳一般,以為是時越的人前來抓她。
她是以匿名賬號購買的展品,就算時越倒是順藤摸瓜,應當也不會查到萬露那裡。
為了不牽連她,許浣溪甚至沒讓她進入機場。
她拉開了雙肩包的拉鏈,裡面只放了一尊很小的雕像。
是前些日子,她很煩悶、每天都沒有靈感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用了兩天雕刻出來的作品。
許浣溪撫摸著雕塑,這以原身畫的那幅畫作為原型而創作的。
一隻翅膀張開的飛鳥,卻被一條冰冷的鐵鏈束縛住,羽毛淩亂,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眼神悽厲而絕望。
她緩緩地低下頭,和飛鳥的目光對視著。
沒有想到,許清平竟將這個東西也一併裝了過來。
她看了很久,不遠處的廣播終於響起提醒乘客登機的播報。
許浣溪握緊雕塑,站起身來。飛鳥的喙極其尖銳,刺痛著她的掌心。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禱有效,還是時越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會如此迅速,仍舊在市區搜查著。
她深吸一口氣,將雕塑舉起到自己的面前,目光透過飛鳥,望向候機廳的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跑道上亮起的燈帶。
下一秒,她猛地將雕塑重重地砸向地面。撞擊的聲音刺耳響亮,四散的碎片在空中飛舞。
有其他人好奇地探過頭來,可許浣溪在那一刻只聽見了一道枷鎖的斷裂聲。
鐵鏈碎裂,而飛鳥也終究可以自由飛翔於天際。
許浣溪低下頭看著滿地的碎片,眼中沒有一絲遺憾。
有工作人員急匆匆地趕來,詢問她有沒有受傷。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可能要麻煩你們收拾一下了。”
廣播再次響起,提醒乘客們登機。
許浣溪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登機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