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睡的沉沉,卻微蹙著眉。池秋遲疑了會兒,還是站起身,決定將她抱進臥室。
臂膀才剛剛環住她的身下,她便醒了。
許浣溪睜開朦朧的眼,有些迷茫。
“趴著睡不舒服,還是去床上休息吧?”池秋的語氣不自覺放輕柔了些。
在他的臂彎裡,許浣溪沒有掙紮,自己的脖子剛才因為不正確的睡姿確實略有痠痛。
她扭了扭脖子,“沒關系,不用了,我去沙發上睡就好。”
可這次池秋卻執意將她抱進了臥室。
在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後,池秋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道:“那個轉賬路徑我已經解密成功了。”
許浣溪的睏意一下子消失了個幹淨。
她在床上坐直身子,問道:“是誰?”
池秋說出一個名字後,房間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許浣溪的指節捏得發白,連帶著修剪得當的指甲都嵌進了掌肉中,但她像是渾然沒有察覺到疼痛一般。
原來是因為自己啊。
許浣溪的心在滴血,是因為自己得罪了陳落姝,所以清平才會受到牽連。
這個時候,她甚至自私地想著,如果真是父親的仇人前來尋仇就好了,這樣子就可以把責任全都推卸到許敬山的頭上。
而不是,冤有頭,債有主,最後查到了自己身上。
即使先前就有過對於陳落姝的懷疑,但自己現在還是不可避免的極度自責。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那天在雨中被捅的人,是她許浣溪。
許浣溪的臉色過於蒼白,以至於單薄的肩膀都在微微顫抖著。
池秋察覺到不對勁,他單膝跪在了許浣溪的面前,昂著頭,撫上了她的雙手手背。
“浣溪姐,你還好嗎?”他的語氣極輕,生怕驚擾到她。
許浣溪回過神,眼神裡卻還是空的。
她的毫無血色的雙唇翕動了些,終於還是道出了原委,“前段時間,我和她在一場藝術展上起了沖突。”
“我準備出國的時候,清平遭到行兇,差點沒命。”
“警方那邊掌握了部分線索,而現在看來,背後主使就是陳落姝。”
許浣溪的聲音變得極輕,連帶著整個人都折射出一股即將破碎的感覺。
“是我妹妹替我挨下了那一刀。”
說完這句話,她垂下頭,像是突然撐不住地脫力了。
池秋的喉結動了動,明明是琥珀般的淺色瞳孔,此時卻在眼底泛起一點極深的暗色。
他的聲音沙啞,“這不是你的錯。”
說實話,他聽完她所說的內容後,只有後怕。
在那一瞬間,他陰暗而卑劣的想法和時越都有著詭異的相同——
幸好不是許浣溪。
如果被傷害的人是許浣溪的話,這個案子不會這麼久才會有這麼一點眉目。
而始作俑者,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在這世界上多茍活了這麼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