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姝輕吸口氣,強撐著微笑道:“我和許浣溪之前的確有點沖突,但也不至於要到行兇傷人的地步。”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況且,我並不認識她妹妹,怎麼可能去傷害她呢?”
“我們從出入境管理局獲悉,你近期有出國計劃?”
“啊,我之前一直就有想要出國讀書的計劃。”陳落姝迅速接話,眼神鎮定。“而且,如果我對許浣溪和她妹妹心懷歹意,為什麼要在一場拍賣會上,高價競拍她的雕塑?”
說著,她像是找到了什麼能洗脫嫌疑的點。“當時我出價很高,那場拍賣會在場的人都能為我證明。我恨她恨到要行兇地步的話,又怎麼會用幾百萬去買她的作品。”
這一步棋,是陳霖安提醒她走的。
肖警官揚了揚眉,“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足以證明你沒有敵意?”
“我只是想說,我欣賞她的藝術,也許我們性格不合,但不至於會做出那種事。”陳落姝說到這裡,聲音輕了幾分,帶著十足受委屈的意味。
坐在監控室的高階警官皺了下眉,同時許浣溪和時越也在此處。
警官握緊話筒,聲音清晰地傳到肖警官的耳麥中,“上證據。”
肖警官翻開資料夾,語氣依舊平穩。
“我們掌握了一些線索,包括現場監控、還有一輛涉事麵包車的相關資訊。我們想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張成’的人?”
陳落姝的睫毛輕顫,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停滯了片刻。
單向玻璃外,審訊室內的對話悉數被許浣溪聽見,她心下不自覺冷笑一聲。
看來陳落姝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愚蠢,怪不得她當時會在拍賣會上一直競價,原來當時就有了給自己留後路的準備。
時越站在她身後看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把旁邊的椅子拉了過來,坐得離她更近了點。
“.......你能不能和我保持點距離。”許浣溪正在盯著陳落姝的細微表情,便沒轉頭,語氣冷淡地小聲道。
被她嗆上這麼一句,時越一點不惱,反倒側過臉湊近些,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不能啊,靠近點我才能看得清她說謊的樣子。”
許浣溪偏了偏肩頭,拉開一點距離,但時越很快又將椅子一點點挪了過來,像條慢吞吞蹭過來的蛇。
安靜、不緊不慢,還自帶一點討人嫌的執拗。
再向左邊移的話,就要和警官貼上了,許浣溪只得忍受他的貼近。
要不是現在的場所嚴肅不能喧嘩,她真的很想將時越那張欠揍的臉一把推開。
“......不認識。”陳落姝終於回答了,她的表情又恢複了幾分從容。“我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可在桌板下,她撫著雙膝的手卻用力扣緊,指節都泛出白色。
“是嗎?”肖警官翻閱了下資料,這條線索是許浣溪提供給警方的,破解了給司機贓款的轉賬路徑。
她緩緩道:“資金轉賬路徑,我們已經追回來了。”
陳落姝怔住,好似沒聽懂這句話。
“你說你不認識司機,但一個海外賬戶轉出一筆資金,然後轉入了一家境外虛擬幣交易所,購買了加密貨幣後再轉成國內貨幣後打進國內賬戶,最後打給了司機。”
陳落姝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褪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一桶冰水當頭潑下,整個人都被凍結住了。
肖警官盯著她越來越蒼白的面龐,緩緩道:“而這個海外賬戶的戶主,是你的哥哥陳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