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日親眼所見,她還真不相信時越會做到這個份上。
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若時越說願為這女人奉上時家的半壁江山,她反倒不會驚訝。可偏偏是這樣微小的、近乎卑微的細節......
念及此,她的笑容全部斂下。
“許小姐,你是個聰明人。”她指尖輕叩香檳杯,目光變得淡漠許多。
“所以?”許浣溪抬眸。
“離開時越。”
“可以啊。”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甚至沒有一秒鐘的思考時間,許浣溪就這麼答應了她。
白瑤琴指尖微頓,終於正眼看向她,眼神中帶了些探究。
許浣溪低頭小啜一口香檳,“說實在話,我已經逃跑過好幾次了。”
“但是你還是回來了。”
“嗯,我以為他已經放棄我了。”
“事實呢?”
“事實來看...”許浣溪歪著頭,用手指纏繞著發絲,嘴角處銜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他應該只是換了個策略而已。”
探究變成了欣賞。
白瑤琴也終於露出一絲真切的笑容,這就是她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這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不會被一時的溫柔矇蔽眼睛。
一個人冷漠的底色是不會改變的。
這是許浣溪始終恪守的一點。
至於她為何對此深信不疑,大概是因為,她也是個冷漠的人。
“但是最近恐怕不行。”許浣溪說道:“我和我妹妹牽扯到了一樁案子裡,還有個人需要處置。”
如果再算上瑣事的話,應該就是還有她的個人藝術館要規劃。
白瑤琴輕笑:“我以為你至少會對他動一點心。”
對此許浣溪不置可否,只說:“我以為您讓我離開你兒子,會用支票扇到我的臉上。”
“這些東西很簡單。”白瑤琴的目光掠過車窗,看見時越漸漸走近。
看得這麼緊啊,這才幾分鐘就受不了了?
她轉頭看向許浣溪。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女人側臉,她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唇角那抹笑似有若無。
美麗,疏離,不可觸碰。
“但是。”白瑤琴緩緩道,“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你。”
許浣溪眉梢微挑,這個承諾背書聽起來倒是很有分量。
她點了點頭。
下一秒,房車的門被開啟。
時越上了車,徑自坐在兩人面前,長腿交疊,目光在她們之間掃過。
“聊什麼呢?”他漫不經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