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泡在浴缸裡,浴缸裡全是冰水。
從浴缸裡摔落著掙紮爬出,套房內的沙發坐著黑衣男人。
“不是吧,時少?”男人的奚落聲聽起來尤為刺耳,“你好歹也是時家人,五百萬欠了這麼久都還不上來?”
時陽崩潰著大吼:“你他媽的對我做了什麼?!”
“放心,手術很專業。”男人輕笑著將一疊照片扔在他面前,“只是取走了點小東西,五百萬買你的生育能力,很劃算不是嗎?
照片上血淋淋的器官特寫讓時陽胃部一陣痙攣。
他歇斯底裡地撲向男人,卻在看到對方掏出的借據時僵在原地,那上面赫然是他親筆簽名的賭債憑證。
“就是利息還沒還上,十天內,再不還清賭債,就是你的兩條胳膊。”
“你再寬限些日子,我現在哪能拿出那麼多錢?”
“你沒錢,你那侄子不有的是錢嗎?”男人走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前他對自己私生子的行蹤並不在意,就算是知道那孩子在時越家,也覺得是時越免費給他養兒子。
現在好了,他再也沒有了生育能力,那個孩子成了他唯一的後代。
所以只能讓時越把那孩子交出來,偏偏時越這個時候不知犯了什麼病,輕飄飄地表示這孩子既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自然要撫養在身邊,不願交人給他。
賭場那邊每天都在給他施壓。
人被逼急了,就會想出一些下作的法子。
時陽酒肉多年,在社會上也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便想到了用許浣溪來威脅時越。
既能拿錢,還能把那孩子帶走,一舉兩得。
許浣溪閉上眼,雖然時陽並未透漏什麼,但她已經猜出自己又是牽扯進了他們時家的恩怨中,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一聲。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逝。
時陽等待得愈發急躁起來,不停地在她面前來回踱步。
夜晚溫度驟降,加上許浣溪身上又被淋了冰水,寒意滲入骨髓,連呼吸都帶著細微的顫抖。
好冷......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倉庫外的風卷著塵土,雜草在風中晃動。
突然間,引擎的轟鳴由遠及近,車燈如利刃劃破黑暗,照出倉庫破敗的輪廓。
時越下車,腳步沉沉,身上的衣擺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他的眼神冰冷,翻湧著駭人的殺意。
倉庫門“砰”地被踹開,鐵皮聲炸響在夜裡。
許浣溪因為失溫昏昏欲睡,聽到這道聲響勉強喚起了一些神智。
“來了?”時陽陰惻惻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時越抬眸。
時陽站在許浣溪身旁,手中的槍管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槍口若有似無地抵著她的太陽xue。
“真乖啊,我的好侄子。”他笑著,臉上的皺紋在昏暗的燈下扭曲成一張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