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上了馬車的蘇芸得到訊息後,便顧不得許多,急匆匆趕去明月苑,親自照顧。
這會兒葉錦棠心中正得意,便見心腹翠枝走了進來,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這麼久了,竟還沒訊息?”
葉錦棠原本不算紅潤的面色,此時又白了幾分,
翠枝輕聲安慰:
“小姐您放心,城門有咱們的人,只要那鄉巴佬入城,您定會得到訊息!”
葉錦棠看向一處暗格,彷彿那裡有讓她心安的東西。
她按住心中焦躁,拿起桌上匕首。
翠枝急忙伸手:“小姐,讓我來。”
葉錦棠不知為何,今日異常煩躁,連平日裡的溫和都維持不住了。
鬼使神差的,她扇了翠枝一巴掌,
“蠢貨,若我身上無傷,怎能騙過旁人?”
音落,她毫不猶豫劃過拇指,放血入硯臺,執筆書寫,
錦棠本是清白之人,卻因生母之惡,平白享受多年富貴人生……
絕筆過半,血沒了。
葉錦棠依舊持筆,淡淡看了翠枝一眼。
翠枝先是愣住,而後明白過來,毫不猶豫劃向手腕,鮮血汩汩流入硯臺。
……如今真相大白,錦棠自知有罪,無顏再見侯府至親,今日以死謝罪,唯願父母兄長一生順遂,百年安康。
洋洋灑灑一篇絕筆寫完,她有些頭痛,被翠枝扶到床上。
“你去廚房取些雞湯送去母親院中,看看他們的情況。”
此時主院正廳,蘇芸正翻看賬目,不時輕揉眉心。
原本她的生活很平靜,公婆在京外老家,兒女孝順,她與丈夫雖不算多恩愛,但該有的尊重一點不少。
原本到了這個年紀,她只需要為兒女尋個好親事,便可卸下身上擔子,頤養天年。
卻未曾想,她視若珍寶的女兒,竟非親生。
她這一胎懷的不容易,孕吐嚴重,幾次差點流産。好不容易生出來,她更是像眼珠一般呵護。
可誰能想到……
她心中很是煩躁。
她是個念舊情的人,哪怕是院中的狗兒,只要取了名字,她都願意多照看幾分,更別說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了。
只要稍有送走葉錦棠的想法,她額間便會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黑氣,讓她頭疼不已。
啪的一聲合上賬本,便有腳步聲傳來。
蘇芸抬頭,看到自己兒子,她神色柔軟了幾分,
“禹兒回來了,快來吃些糕點。”
葉澤禹匆忙行了個禮,還未起身,話先說了出來:
“母親,您決不能將錦棠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