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一幅場景，一摞又一摞的喪屍摞在一起，一個搭一個，在高位能力者的威壓之下，沒有感情的喪屍可憐兮兮的被硬生生逼著摞成人牆，最下面的喪屍被壓得快要爆炸，但卻茫然無措的找不到讓它莫名難受的源頭。

“小白，你可真不是一個好的頭兒，看來我不在，你連下屬都管不好。”黎卿很是遺憾的唸叨著。

瘦猴耳朵猛地一抖，回頭卻看見他家老大陰測測的笑容，面部表情嚇得差點失控。在他家老大將目光投向他之前，咔咔的將脖子扭了回來，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並且放大了自己監聽的範圍，企圖以一人之力聽清楚對面到底有多少喪屍。

不斷掰扯著自己的手指頭，數著數。

看那模樣，就差把腳趾頭也算上了。不，沒準兒他已經算上了。

黎卿非常嫌棄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下屬，“你在幹嘛？”

瘦猴好不容易數到一個數字，一下子又打亂了，又不敢發火，只能委屈巴巴的說：“我在數到底有多少喪屍。”回頭看向自家老大，企圖得到一個欣慰的笑容。

沒想到老大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目光十分複雜，語氣有些不明，莫名的有點滲人。

“你，用耳朵數數？你的眼睛是用來當擺設的嗎！”

瘦猴的身體抖了抖，為自己辯白，“老大，你不懂啊。外面辣麼多喪屍，還都一動不動的躺著，被草叢都掩蓋住了，太可怕了，竟然跟特種兵似得，也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就變的這麼聰明，還知道把自己藏得好好的，照著這個進化法兒，人類沒多久就要被搞死了啊。他們現在這麼聰明，我現在出去不是打草驚蛇嗎！”

“我有說讓你出去嗎！你不會去安個監控嗎！你手裡沒有小型無人機嗎！”

瘦猴更委屈了。

“沒有啊，你也沒說要我帶東西啊。“

黎卿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這時候開始十分懷念自己蠢萌蠢萌辦事效率卻極高的靈寶。

“再說帶了也用不了啊，喪屍沒有體感溫度，很多儀器沒有用，像是超小型無人機也不太好使，喪屍現在這麼聰明，靠的近點大概就會被懷疑，但是靠的遠了又什麼都看不見。”瘦猴小心翼翼的看著黎卿的臉色說道。

“嗯，我知道了。”黎卿語氣十分平靜的點點頭。

“頭兒，你不生氣嗎？”

“我不生氣，這不是你的錯。”

瘦猴突然間就覺得自家老大真的很善解人意，心裡瞬間就劃過一絲暖流，沒想到黎卿接下來一句話瞬間就將暖流變成了泥石流。

“一切只是因為我的指揮不當，沒有考慮到你的智商要比喪屍要低的情況。”

瘦猴頓時淚流滿面。

“你在這兒好好守著，有什麼情況立刻上報。”黎卿交代完之後，就要轉身離開。

瘦猴一把拽住了她。

黎卿微微側頭，表示疑惑。

“老大，外面那麼多喪屍，都要聚集起來，他們是要攻城嗎？我們會不會都死掉啊。”聲音平穩，卻像是強行裝出來的鎮定。

“本來城裡面就有好多喪屍到處遊蕩，現在城外面又有那麼多喪屍要攻進來，像是全世界都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這可怎麼辦啊？老大？”聲音裡多了一絲哭腔。

黎卿轉身，站定。

城牆根下不透一絲陽光，陰暗又陰冷，城外滿是一堆一堆埋伏著要攻城的喪屍，就跟他們的距離不過百米，但是瘦猴卻莫名覺得安穩，因為老大站在她身邊。

黎卿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很久沒見的下屬。他看起來似乎跟她記憶力沒什麼差別，還是瘦的像個猴子似得，一雙晶亮晶亮的眼睛閃著精光，無論他再怎麼表現的成熟，身上也有著無法掩蓋的少年感，畢竟他比她還小半年。

真的是很久沒見面了。

大概有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