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芯一看,哼哼兩句,起身告辭。
快到所裡了,才忽然覺得,蕭玉枝的脾氣好大啊!以前自己也這樣說她,她從來沒這樣——無禮過!
想起那輛拉風的大奔,韓芯嘆了口氣:有錢了,所以不需要再忍了吧?
作為預警,韓芯還是把這事兒跟蕭壑說了。
“這樣做有什麼問題麼?”蕭壑一臉納悶,“我姐掙到錢了,拿出來借給別人,收點利息挺正常的啊!”
“你說的是正常的民間借貸,那個賺不了多少錢,或者說賺不了能讓你姐興奮地去做的錢。而且,正常的借錢還錢,哪兒用得了公證律師一大堆的人,那是還沒開始就準備訴訟的架勢啊!銀行都沒她全乎。”
“我姐要幹啥?”
韓芯張張嘴,又發現自己沒憑沒據,只好嘆了口氣:“算了,是我杞人憂天。反正,要是你姐讓你去做什麼事,你留個心眼。”
蕭壑卻像突然想明白似的,不可思議的問:“你不會說——我姐、我姐她要放高利貸吧?”
韓芯搖了搖頭:“反正你姐錢來的太快,我怕她太心急,忘了凡事有度。”
蕭壑好像有點接受不了,在他的印象裡,放高利貸的都是鎮關西。雖然四哥也做,可他一直沒把四哥做自己人。眼下的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疑似“鎮關西”?蕭壑敢想不敢認。
回到家裡,蕭壑左思右想不對勁,這事兒還得找蕭玉枝問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蕭壑就把蕭玉枝堵在她的新家裡。
竇銀霞搬去了蕭玉枝他們新買的第一套房子裡,之後蕭玉枝透過追債業務,弄了兩套抵債的房子。她覺得晦氣不肯住,轉手賣掉。選了個離市區近的小別墅,搬了過去。
最近竇銀霞老折騰著要住回來,蕭玉枝攔著不讓,劉豐幹脆裝死,家裡倆女人鬥法鬥得保姆換了十幾個了!
蕭壑也曾在心裡暗暗較勁,希望自己有一日也能買得起這樣的大房子。但是做了這段時間的生意,他也漸漸地明白了一個道理:發財這個事,如果不走歪門邪道,真的是小財靠勤奮,大財靠命運。那種一步登天,一夜暴富的,多半來路不正。就算這錢掙來了,韓芯也未必願意花,說不定還得嫌他髒。
那他何必呢?
而且,一直以來,韓芯並不催他發大財,卻一直督促他做人做事有節有度。慢慢的,蕭壑也能踏下心來,慢慢的一邊做人一邊做事——掙錢。
眼看著自己的小生意又可以更上一層樓,而且韓芯還和他一起努力,蕭壑這一陣子一直都覺得挺有幹勁兒的。
冷不丁聽說姐姐可能去放高利貸了,蕭壑那顆沐浴在陽光裡的心,瞬間就烏雲密佈了。
他和蕭玉枝是一家人啊!
弄個“蕭四哥”放在身邊,別說韓家那種知識分子家庭啥意見了,就連蕭媽媽這一關都過不去!
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門。
蕭壑趴門上聽了聽,裡面應該有動靜啊?
旁邊落地窗的窗簾動了一下,露出一張臉,閃了一下又消失了。
蕭壑眼尖,立刻大喊:“劉豐!我看見你了!給我開門!你養小呢!信不信我把門給你砸了!”
門被拉開一條縫,劉豐探頭探腦的四下看了一下,趕緊把蕭壑拽了進去。
“幹啥啊?知道的你是這房子的主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賊呢!”
“這不是被我媽嚇得麼!上次被她進來一次,家裡能砸的都砸了。要不是跟小區保安看了我媽的照片,這門口差點被她潑了油漆。”
蕭壑噗嗤樂了:“你這是不是報應啊?你天天砸人家辦公室踹人家門,還潑別人家的油漆,現在都報應到你身上了!”
“報應誰?胡說什麼呢!”蕭玉枝打著哈欠穿著真絲綢的睡衣,一步步的下了樓。
劉豐回來之後,蕭玉枝又一刻不停的跑催債和轉錢的事兒,精神體力都透支過度,孩子沒保住。
養了一個月,又披掛上陣開始忙活銀行的打包債務。
現在雖然一身錦繡,人也不胖,但臉上蠟黃,腰背彎曲,顯得蒼老了很多。
蕭壑心疼老姐,趕緊過去扶著:“姐,你悠著點,這都多久了,怎麼還是這麼瘦?”
“我減肥。”蕭玉枝不耐煩的打斷弟弟,蠟黃的臉上卻在臉頰處泛著一團紅暈,顯得很不正常,“你來幹什麼?”
蕭壑也不囉嗦,開門見山的問:“姐,你搞得那個借錢給別人的事兒,利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