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沒理她,直接就回家了。”蕭壑悶悶的說。
“這個、不像大姐的風格啊!”韓芯來了興致,她其實對蕭玉芝有仇必報的性子很是羨慕,“怎麼著她也得把這母子趕出那房子啊!那玉芝姐找你了麼?”
蕭壑搖搖頭:“這才是最煩的地方。我姐沒找我,這些都是我聽劉處說的。”
“劉處?”
“x行管信貸的。我不是一直在跑貸款麼?他一直在幫忙。”
“對了,說正經的。你的貸款的事兒怎麼樣了?”
蕭壑搖頭:“能押的都押了,沒什麼值錢的。業務方面也沒什麼亮點,銀行不放心。找個保人——我姐倒是可以,她在銀行有人脈。可是我不想。”
韓芯心裡很複雜——她對蕭玉芝業務的擔心也影響到了蕭壑。
現在蕭壑遇到了困難,唯一能幫他的似乎就是蕭玉芝了,可是因為自己的擔心就讓蕭壑這麼困住,她開始猶豫自己是否是杞人憂天?
似乎感受到韓芯的猶豫,蕭壑岔開了話題:“對了,我聽說你接了個産品質量的案子?”
“産品質量?”
韓芯一愣,哪個?邊雪麗的不是産品質量問題啊!
“就是自己辭職照顧生病的媽媽,結果因為産品質量老媽被害死的那個。”
“哦哦,這個嚴格講不是産品質量問題。”韓芯斟酌著,“你怎麼知道的?”
“新聞啊!手機推送的。”蕭壑挑了挑濃黑的眉毛,露出慣常的八卦表情,“我媽都知道了。這兩天天天在家給我念叨,說人家怎麼養了個這麼好的丫頭!嘖嘖嘖!”
蕭壑露出誇張的痛不欲生表情。盡管他已經邁過三十大關,但是在蕭媽媽面前,依舊生活在別人家孩子的陰影裡。好在他神經夠粗,已經習以為常。韓芯甚至以為他可能多少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萬一有一天沒有了這個“別人家的孩子”,蕭壑反而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芯想了想,嘆了口氣:“是挺不容易的。畢竟她這兩年完全沒有工作,而且她是決定後半輩子都這樣了的。聽說她媽媽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她連下樓買菜的時間都沒有。就是直接打電話給樓下的小賣鋪,請小賣鋪的阿姨幫著帶一些菜上來。每一分錢都要掰開來仔細的花,新鮮的好的蔬菜都留給她媽媽,她自己把剩下的菜葉子煮煮填飽了就算了。唉!如果只是一時的,哪怕知道三年五載有個盡頭,這樣做都不難。難的是她媽媽那樣的,可能要躺很久很久,也許就是邊雪麗的後半生了。我挺佩服她的。”
蕭壑古怪的看了一眼韓芯,突然不再說話。
韓芯想起邊雪麗這個官司,有個什麼想法從她腦子裡閃過,一股濃重的不安吞噬了她。可是她又想不起來是什麼?只好坐在那裡,冥思苦想,一時之間,倒也沒注意蕭壑的異樣。
直到送到家門口,蕭壑才突兀的說:“我還得弄那個網際網路。哪怕買的租的,我也得弄一個。這樣才能讓劉處他們掏錢!”
韓芯納悶的看著蕭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蕭壑興奮的搓著手,聲音微微顫抖:“我們原來的業務主要是針對商戶飯店的,現在這塊市場在本市已經基本飽和;可是如果我把送菜的業務擴充套件到一般的居民呢?當然,大家習慣是去菜市場。但是網購已經被人們接受,既然網購可以,為什麼網購蔬菜不可以呢?就像你說的,像邊雪麗這樣照顧母親不方便買菜的,還有年輕人宅家的。我可以針對他們這樣的人群進行開發,建立我的平臺。其實對我來說,物流就用原來的就好,供應商也沒有什麼變化,無非是個平臺開發維護的費用,卻可以開啟一個全新的市場。我相信,這個業務,在咱們市還沒有人做!”
說完,蕭壑興奮的對空打了一拳!扭頭看到一臉蒙圈的韓芯,猛地摟過來,對著她的腦門狠狠的親了一口:“寶貝兒,你真是我的福星!”
啥,網購蔬菜?
令蕭壑興奮地業務,對韓芯來說只是這四個字而已。但還有三個字,像炮彈一樣砸進她心裡——
看著蕭壑的車消失在夜幕裡,韓芯摸摸自己的額頭,臉上熱辣辣。
這不是第一次接吻,比這更激烈纏綿的吻也有過。因為工作生活都是在熟人的包裹之下,再加上蕭壑自小看武俠看出點“古董”的思想,覺得婚前在一起是欺負韓芯,所以兩人並未到最後的地步。
是蕭壑脫口而出的“寶貝兒”三個字,讓韓芯感到異樣。那種肆無忌憚的宣洩,那種無遮無攔的激烈,那種剝去一切偽裝抓住你的手摸到他的心髒的距離,讓韓芯強烈的感受到自己之於蕭壑的“親密”。
一直以來,蕭壑對韓芯總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好處就是隻要韓芯說不可以,他就能立刻收手;壞處自然也是“如此”——總少了幾分放肆的親暱。
躺在床上,韓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亂流,躥向四肢百骸,又毫無道理的攻擊她的心髒和腹部。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柔軟;清晰的體察到身體作為一個空腔組織,急需什麼來填充;她甚至清晰的感受到大腦在這個時候變成了一顆黃豆,而隨著大腦宇宙的坍縮,那股陌生而狂野的力量在她的體內生成並延續,爆炸出一個全新的宇宙:
這裡滿天繁星,每一顆星星都寫著蕭壑的名字。
世上最近的距離,不是親吻,不是肌膚相親,是握住彼此的心髒,感受到震動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