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來了,消防也來了,法院的警衛在門口嚴陣以待。
老方要帶著人跑,蕭壑和韓芯拿著燒著的東西像牧羊犬一樣守住路口兩頭,要麼鑽進著火的靈棚翻牆出去,要麼沖過法院警衛組成的人牆,從法院的後門出去……這兩條路都不選,就要面對蕭壑的火棍子,唯一留出來的那個路口,消防車已經風馳電掣的進來,警車緊隨其後,沒有人可以跑——
也有例外,蕭壑和韓芯翻牆跑了……
最後蕭壑還是被警察從家裡帶走,韓芯作為報警人和現場目擊證人做了筆錄。大家都以為那火是打架時,誰不小心碰倒的。
這也是唯一一次,蕭壑被警察抓走,回來沒有被蕭媽媽揍,也沒被關禁閉的闖禍。當然,也是蕭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蕭壑後來猜著是不是韓芯放的火,奈何韓芯咬緊了牙關就是不承認,他也無可奈何。不承認也好,蕭壑覺得韓芯就是那種嬌滴滴的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孩子。殺人放火這種事,他蕭壑都不太敢碰,更別說韓芯了。
聽蕭壑這麼一說,韓芯更不敢承認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辯解了一下:“殺人放火那是刑法罪名,需要主觀故意,跟燒靈棚是不一樣的。”
雖然著火了,法院、警方和城管都很高興。環衛工人忙活了一個小時,把法院門口清理幹淨,恢複了正常的外觀。
警方趁此機會把老方等人抓起來,關的關審的審,還把石尹侖叫過來好好問了問。石尹侖被弄了個灰頭土臉,吳菊志的事情就沒人再提了。
事情落停之後,石尹侖反應過來:十幾個人圍毆蕭壑一個人居然撐到警方過來,還能全身而退,這個蕭壑是個人才啊!
而且,此時輿論正盛,石尹侖急於擺脫被蕭壑打臉的尷尬,於是就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把蕭壑邀請進了自己的公司。
蕭壑只不過是為了向丈母孃證明自己,對石尹侖並無針對之意。接到邀請想都沒想就當答應了,還歡天喜地的跟韓芯炫耀:“看,我也有正經工作了!”
韓芯看著公司名,再看看蕭壑那張由內而外歡喜的臉,駁斥的話憋在胸口說不出來。
算了,他已經做了不少,這次就這樣吧!大不了以後自己盯緊一些,別跟著石尹侖做出太過分的事就好。
於是韓芯只是提醒蕭壑,不可以做吳菊志以前幹過的事。蕭壑居然認真的答應了,並在石尹侖派他幹活的時候真的挑挑揀揀,氣的石尹侖暗地裡跳腳。但蕭壑畢竟和那些馬仔不一樣,石尹侖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也只能忍下。
不過,終於有忍不了的時候。
經年積攢下來,才有了今年的那一巴掌,把蕭壑從石尹侖的身邊打飛,讓韓芯默默的鬆了口氣。
沒人佈局,沒人算計,蕭壑和石尹侖的關系分分合合到現在,不過是他們自己選擇的結果。
這些該怎麼和龐律師解釋呢?
韓芯笑了笑說:“蕭壑很少說他的事,只是開始提過找到了一份工作,不過石尹侖應該不是很重用他,蕭壑也不好好上班,他媽法律不會向輿論低頭,更不會向無賴低頭!挺頭疼的。”
龐律師本來是等一場驚心動魄的心機暗鬥,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普通不過的答案,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呵呵一笑:“這樣啊!看來外面很多傳言都不可信啊!”
“啊?還有傳言啊。”韓芯假裝好奇。
“沒什麼,閑聊的。對了,這個是我們的辯護策略,你再細化一下。我還是希望在檢察院那裡直接撤訴比較好。今天下午我出去一趟,你如果忙完了,可以早點回家。”
“謝謝龐律師。”韓芯老老實實的說。
這樣的韓芯,只要她不說,誰也不知道是一個曾經在街頭混戰裡冷靜的放了一把沖天大火結束一切的人。
連她自己都不信。
——我是好人,一個充滿正義感的溫柔的女孩、女人和未來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