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在國外這麼多年,也不太清楚姜越哥的感情生活。但是電話裡聽他提到過這個女孩,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愛情。說來奇怪,姜越哥似乎提起她姐姐的次數更多。或許是那個女孩跟我名字比較像,我印象比較深刻吧?”姜笑笑突然想起姜越哥跟她提起過的那個女孩,她不也是顏家的女兒嗎?怎麼都沒有人提起她?
靳光衍覺得自己的手指甲都要嵌進掌心,看來姜越對顏蕭蕭不是無動於衷嗎?
“光衍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姜笑笑不想繼續討論與己無關的話題,她迫切希望拉近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靳光衍微微皺眉,卻不想繼續敷衍下去,他清晰地說道:“姜笑笑,你是個好女孩,但我們見面只是為了應付頭腦發熱的雙方家人,我想你跟我是同樣的心情吧?”
什麼?姜笑笑的臉色先紅後白,她的聲音都微微有點顫抖:“你就這麼討厭我?”
靳光衍搖搖頭,他只是不想誤導她,所以才及早把問題攤開來說。
“我到底哪裡不好?”姜笑笑情緒有些激動,他怎麼會不喜歡她?她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嗎?
靳光衍顯然沒有心情與她繼續這種無聊的對話,他的語氣冷淡而決絕:“姜笑笑,男女之間的感情,從來就不取決於誰有多好誰有多壞。果真那樣,何必談什麼愛情?以條件配對,不就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嗎?當然,你覺得門當戶對也沒問題,抱歉的是我沒有辦法認同這樣的感情觀。我想你應該冷靜地思考,而不是繼續在這邊問我這沒營養的問題。”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冷酷?就連起碼的安慰,他都吝嗇給予。姜笑笑只覺得難堪,她掩面跑了出去。靳光衍輕嘆口氣,快刀斬亂麻,於己於人都好吧?
只是,他還來不及同情姜笑笑,母親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先前對姜笑笑的愧疚瞬間蕩然無存,他只覺得煩躁不已。硬著頭皮來到母親住所,靳光衍索性挑明:“媽,我跟你說過我跟姜笑笑不可能。”
“不可能?那你跟誰有可能?”母親難得的生氣。
“媽,感情的事讓我自己做主可以嗎?”靳光衍有點無奈地說道。
“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賤人的女兒?”靳母難得的尖酸刻薄。
儘管心裡難受,但靳光衍只是緊抿著唇保持沉默。
他的沉默讓靳母心裡發慌,她的聲音竟然不自覺地顫抖:“我們靳家和顏家勢不兩立,你絕對不能喜歡那個賤人的女兒。”
靳光衍撲通跪倒在地,他的聲音異常悲傷:“媽,雖然顏家欠我們,但是顏蕭蕭她是無辜的呀,她對這些恩怨毫不知情。況且,我們已經收購了顏氏,為何不能就此停手?”
“她無辜,那她該怪命運,誰讓她是那個賤人的女兒?”靳母憤怒地說道。
“媽,可不可以對她公平點?我們已經毀掉了她的生活,她現在無家可歸,還不夠可憐嗎?”靳光衍愈發難受,毀掉顏蕭蕭生活的罪魁禍首非他莫屬。
“她可憐,那我呢?”靳母的臉色煞白。
靳光衍無言以對,自懂事起,他便希望自己可以撫平母親心頭的那些傷口。所以,他早熟他懂事他聽話他上進,可是最後呢?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頂,母親沒有因為他的表現變得快樂,顏蕭蕭卻因為他的出現變得痛苦。這個世界,究竟是誰欠誰?
靳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她緩和語氣:“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心狠。”
敵人,可是顏蕭蕭怎麼會是敵人?她只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他想呵護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女人。自從遇見她,他的世界變得生動起來。原本死寂的心漸漸起了波瀾,他開始想象美好簡單的生活。可是他怎麼向母親言說,靳光衍頹然地低著頭。
“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們母子這麼多年的努力是為了什麼?”靳母語氣恢復平靜。
靳光衍點頭,走出去的時候天空正好飄起細雨。他迷茫地走著,腦子裡迴盪著母親的話:“我們母子這麼多年的努力是為了什麼?”到底為了什麼,他真的不知道。復仇嗎?顏氏已經易主,顏父至今昏迷不醒,這還不夠嗎?靳光衍只覺得冷,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年輕的情侶手挽手從他身邊跑過,同樣未帶傘的他們留下的卻是陣陣愉快的笑聲。那刻靳光衍心中只有想念,他迅速撥通司機的號碼。很快便來到顏蕭蕭樓下,靳光衍急切地下車。司機望著他依舊溼漉漉滴水的頭髮和衣服,卻沒敢多嘴,畢竟少爺自上車就在發呆,遞給他的乾毛巾擱在腿上動都沒動過。
這頭靳光衍三步並作兩步上樓,但直到摁響門鈴,顏蕭蕭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是有種不真實感。幾乎有點急切地將顏蕭蕭擁入懷裡,靳光衍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發生什麼事嗎?”良久,顏蕭蕭才怯怯地問道,靳光衍的反常在她看見他渾身溼漉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便已覺察。
靳光衍搖搖頭,避重就輕:“突然很想你。”
顏蕭蕭的臉瞬間通紅,這可不是靳光衍的風格。靳光衍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曖昧氣味,他有點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天氣突然下雨。”
下雨,顏蕭蕭的思緒被拉回來,貌似眼前這個傢伙淋雨了,她掙開他的手臂,說道:“趕緊去洗個熱水澡,要不會感冒的。”
“好。”靳光衍只覺得心安,這種現實的溫暖,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再次清爽地出現在顏蕭蕭面前,靳光衍隨意地問道:“每天呆在屋裡會不會覺得無聊?”
“還好,過幾天我去上班。”
“那怎麼行?你的手還沒痊癒。”靳光衍不容置疑地說道。
為何他們每個人都是這種表情?顏蕭蕭有點無語,她的手早沒什麼大礙,好不好?
“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以後我下班多帶你出去轉轉。”靳光衍儘量緩和語氣。
她承認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自己心底始終未能釋懷,但他這般小心翼翼,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