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許梔還想慢悠悠地爬起來,等她漸漸清醒後,她想起來,昨晚蒙恬告訴她說:大王許了張良為公主之師。
古人上班真積極。
這連個專門的拜師儀式也沒有,張良直接來她宮門前,看起來就很隨便,當她的老師並非是張良被指派的主要工作。
她又想起來書房的書案上有一堆見不得人的竹簡。
她瞬間精神起來,趕緊爬起來,喊了阿月,忙亂地把它們收起來。
“公主,這些東西放在哪裡啊?”
“放在竹簡最多的那格子旁邊,放隱蔽一點。”
“諾。”阿月指了指那一摞竹簡,根本看不見她寫的那些東西的痕跡了,“公主,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
當許梔著裝整齊之後,又過去了快半個時辰。
“……”
“先生?”
當許梔邁出殿門,看到張良的時候,她著實覺得這場景很有意思。
許梔從來沒有見過張良穿深色衣服,這一身秦國官服,令他看起來沉穩內斂了許多。
這一次的見面不似上次在庭院。
許梔一旦發現對方散發出善意,自己也會開始相信對方,並且她覺得自己已經多少知道張良的性格,她便不再憂懼他了。
尤其是調侃張良,這令她覺得非常有意思,也算是調劑現在緊張的氣氛了。
等到身邊只有他們兩人之後,許梔走到張良面前,抬起一張很欠揍的笑臉。
“先生不是說死也不會進我的宮?怎麼還是來了?”
張良本來並不是今日要來報到,而是昨日發生了燕丹與昌平君之間的齟齬,他得到嬴政的指令提前入了宮。
看著嬴荷華,張良瞭然她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她也能夠很自然地笑著說出這種讓他很語塞的話。
沒想到張良一改往日的言辭不屑,只是俯身拱手道:“臣奉大王之命,實屬無奈。”
“先生的言外之意是不想教我咯?”許梔走了兩步,保持了笑意,用孩子氣的口吻說:“可就算先生不願意,那也沒辦法了,你人都到了。老師。”
……
聽到最後這兩個字。
張良抬起頭,卻恰好對上她明亮的眼睛,頓時無話可說。
“公主的功課平日如何,臣一一依循舊事。”
“舊事?”
“公主之前的老師教什麼,臣就教什麼。”
面對態度如此溫和的張良,許梔覺得很新鮮。
許梔狡黠一笑,“可我從前並沒有拜師,如果真要算教我什麼,只是韓非先生教我學了幾則寓言,李斯教我寫幾句文章,趙高教我寫了幾個字。我不知道這些算不算教的內容?”
“……”張良裝溫柔實在裝不下去了,“公主想學的這些內容,我都不會。”
“那先生的意思是你現在可以教我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