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雲,謝謝你。”聞璟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心情玩,但媽媽說過要聽爸爸的話。
“謝什麼,你都沒有說喜歡哪樣,是我新買的洋娃娃還是小皇冠,可我覺得爸爸送給我的小皮鞭也不錯,不然你吃塊奶糖吧,這個糖很好吃的。”夙雲說著就剝下了一顆奶糖塞到聞璟嘴裡。
濃郁的甜在口中綻開,齁得聞璟的鼻子都有點酸酸的。
夙雲用胖胖的兩隻小肉手握著聞璟的手,認真嚴肅地說:“哥哥,你放心以後這裡也是你的家,爸爸媽媽買給我的糖都給你吃,買給我的玩具我們一起玩。”
鼻頭的那股酸直接衝到了眼睛上,燻得聞璟眼睛都紅了。
自此,聞璟的父親比起以前回家的次數多了很多,但溫柔賢惠的母親卻永遠只能在夢中相見。
比起凌道水對凌澈的嚴格、駱瑞平對駱奕凡的控制,聞時對聞璟更像是一種放養狀態,就像將一粒種子隨意埋進坑裡填上幾把土,想起了便澆澆水施施肥,種子長出來後,便讓它隨著自己的意願生長,見有長歪的趨勢便過去扶一把糾正過來,之後又讓它隨意長大。
雖然聞時放養孩子,但這並不表示他不關心聞璟,夏夜閒暇時吃過晚飯後他們爺倆也會手拉手從家步行至江邊納涼賞月,或者看著江邊夜晚入港的貨船卸貨,但更多時候是父子倆一同望著天邊的月亮入神,往往最後都是聞璟年紀小熬不住睡過去,聞時將他抱在懷裡再徒步走回去。
以前聞璟每晚睡覺的時候媽媽總會給他哼家鄉的歌謠哄他入睡,後來媽媽不在了,聞時便對他說:“你已經是小男孩子漢了,要學著勇敢,學著成長。”
許是“小男子漢”這四個字吸引力很大,聞璟從開始的失眠慢慢的做到了安穩入睡。
因為血緣關係兒子對父親是有天生的崇敬仰慕之情,某個階段他會透過模仿父親的言行舉止或者透過父親的肯定從而父親那裡得到自信和力量,但他才剛上學堂讀書,自然學不出父親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只能悄悄將這份代替孺慕之情的模仿藏起來。
聞璟學聞時不像,但夙雲卻將自己身體內葉敬天的霸道發揮的淋漓盡致,小小年紀既愛洋娃娃,也愛小皮鞭,但不小心誤甩過自己幾次後就學聰明瞭,讓人在家裡立著一個樁子,每天定時練上,先擊準目標,再學招式,一次練習下來夙雲圓滾滾的小臉蛋就成了一個紅撲撲的小蘋果。
鞭子甩了三年,夙雲終於達成甩鞭子甩不到自己這個技能。
夙雲學會那天高興的抱著聞璟轉了好幾圈,自發陪練的聞璟任由她抱著自己形象全無的歡呼,嘴角卻是壓也壓不下去的弧度。
“好了,夙雲快過來擦擦汗喝點水吧,都練了那麼久了,仔細受涼感冒。”坐在不遠處的葉夫人望著兩人一臉慈愛。
“知道了媽媽,哥哥我們過去吧。”夙雲說著一手拿著鞭子一手拉著聞璟過去。
雖然聞時有自己的房子,但每當他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葉夫人總會派人把聞璟接到洪家來,讓他和夙雲兩個做伴,因此,聞璟夙雲兩個比凌家、駱家的孩子更親近一些。
夙雲在葉夫人幫她擦汗的時候問道:“媽媽,今晚爸爸和聞叔叔就回來了,我們明天去郊遊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聞言聞璟臉上也浮現出了期待,爸爸都五天沒回來了,不知今晚能趕得及回來嗎?
葉夫人笑道:“你們放心,東西左管家早就準備好了,你們休息一會就可以吃晚餐了,今晚早點休息,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的話我們可就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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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雲又道:“那爸爸和聞叔叔回來陪我們吃晚飯嗎?”
葉夫人搖頭,道:“你爸爸和聞叔叔要晚一點才回來,咱們不等他了,自己吃。”
聞璟聽到葉夫人的話後方才壓都壓不下的弧度慢慢向下拉,但很快又晚了上去,爸爸晚一點回來,那就是說爸爸今晚回來。
已經和葉夫人說過晚安的夙雲懷裡抱著一大堆零食悄悄跑進聞璟在葉家的臥室,站在他面前當著他的面手一鬆,東西“譁”一下全掉在了聞璟的床上,後者一臉懵逼的看著夙雲,不知道這大小姐葫蘆裡又賣什麼藥。
“夙雲,你晚飯沒吃飽嗎?”聞璟拿著一袋小餅乾疑惑地問道。
夙雲道:“我怕半夜餓,所以就把這些帶來了。”
“不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聞璟更困惑了。
夙雲非常主動的把脫鞋爬上了聞璟的床,說:“媽媽說爸爸和聞叔叔有點晚回來,我決定了要在這裡陪你等他們回來。”
“夙雲,別鬧快回去睡覺。”給聞璟十個膽子也不敢跟著夙雲胡鬧,開口將人趕回去。
夙雲雙手抓著床頭櫃,拒絕道:“我不回去,一想到明天就能去玩了,我開心的有點睡不著,反正每次你都會熬夜不睡等聞叔叔回來然後一起回家的,這次我在這陪你好不好?”
聞璟心頭一哽,再說不出什麼話來,原來夙雲知道每次爸爸完成任務回來的當晚他都在熬夜不睡等著父親帶他回家。
葉家固然好,葉夫人對他也像對親兒子一樣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只此一次啊。”
看到夙雲亮晶晶的雙眼,聞璟終是不忍心拒絕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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