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我別山宗弟子性命,可憐我師弟二八年紀,如今成了活死人,我別山宗定要為師弟報仇。”
邵英對這些人的說辭哭笑不得,於是問道:“你呢?我跟你們有何仇何怨?”
“我與你並未有仇怨,只是妖魔鬼怪,天下共誅之,我來此就是為了扞衛天下正道。”
邵英冷笑一聲,天下正道,好一個天下正道。不知道她邵英究竟違背了天下哪一條正道。
“妖魔,你藉助上古神器的力量為非作歹,如今你若是願意將之交出來,我們念著你還有悔過之心,必然對你從輕發落。”
“從輕發落?邵英哪有什麼資格祈求爾等從輕發落。”
茫茫的大沙漠,碧藍透盡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色,這種天氣,死了人,屍體很快就會發臭。邵英的劍很快,這裡的人都出身名門,真正有實力的人,仰著腦袋,望著天空,還不曾出手。
道長剛才用法術毀了鍋爐,加上之前所受的傷一直沒有好,面對激烈的攻勢,無力阻擋,雪白的長跑上不過一會兒就多了幾條猩紅的傷口。
邵英儘管法術高強,也不可能抵抗千人的進貢。
“小心……”
豔紅色的血,世界坍塌了。
……
宓如聽邵英講著故事,她的神色從故事的開始到結束都是淡然的狀態,只見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苦笑道,“與天下人為敵,是一件很慘的事情。”
她帶著戲謔的語氣,宓如所認識的邵英是一個很冷漠的人,但是她的冷漠跟驚凌不一樣,驚凌對萬人冷漠,卻是這九州四海少有的能將九州四海的安危放在心中的人。
而邵英的冷漠,卻是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她的眼睛裡面沒有光,如秋水一般的死靜。
“後來呢?”
“後來師傅死了,魂飛魄散,那人用的劍是噬魂劍。”
“你報仇了嗎?”
“報了。我殺光了別山宗的人,包括那個活死人。”
“那你放下了嗎?”
“沒有。我放不下。”
邵英盯著宓如,眸子裡盈盈的淚水,宓如忽視她的目光道,“瀟湘呢?他後來回來找你了嗎?”
“是啊,他回來了,可是我已經不等他了。”
“後來你就遇到了清霜姑姑,是她帶你回魔界的。”
說道清霜,邵英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她看向不遠處說出的先生,左三圈,右三圈,那人被團團圍著,見他眉飛色舞,講的正是哨鬼的故事。
“是,師傅去世之後,我四處尋找他的魂魄,後來聽說玉龍雪山裡面有讓靈魂重鑄的方法,於是我去了,沒想到是他們設下的圈套。我殺了很多人,有很多細節我已經記不清楚,我只記得,空氣的血腥味是帶著熱氣的。我便是在哪裡遇到她的,她說她也是來尋找讓靈魂重鑄的辦法,於是我們就結伴而行了。”
最終,清霜帶著邵英去了魔界,瀟湘知道了邵英的蹤影也去了魔界。這一切就像一場夢。想想那個時候,宓如在做什麼呢?在靈族聽學,在天虞山上摘橘子。
宓如不會安慰人,盤子裡的花生已經被吃了大半了,旁邊放著一個盤子,裡面裝著已經剝好殼的花生米。邵英推過來給宓如,宓如端起來,道了聲謝謝,就走了,臨走前,她彷彿聽到了邵英的聲音,“師傅,這個世界不配擁有善良。”
宓如沒有在意,亦沒有回頭。第二日清晨,邵英的氣息就消失在了。宓如收拾好行李,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魔界。
無名長老還是如以往一樣,提前在魔族的入口處等待著她。福寶怯生生地打量著這位無名長老,小女孩眸子堅定,看著魔族的入口道,“姑姑,蚩尤魔君在裡面嗎?”
宓如一愣,沒有立刻回答她,過了一會兒才說,“不在……”
“那太可惜了,真想見見這位魔君呢!”
“你見他做什麼,我父親才是九州最偉大的神,你見他就好了。”福寶憋著嘴道。
“靈主和魔君都是偉大的神,靈主我見過了,可是魔君我還沒有見過呢。”
“沒事兒,沒事兒,孃親說了,蚩尤叔叔和爹爹去辦事了,辦完事就會回來了,我們等等吧,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