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你想做什麼？”

“看月亮。”

看月亮？青離望向天邊，銀白色的餘光灑落在地面上，像白晝一般亮敞，月亮比太陽要溫柔太多，青離想。

三百年了，屈沂的面容不曾變化過，不知道為什麼青離覺得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

“快快快，有人闖進來了，一定要在尊主發現之前解決。”

“大家注意了，注意分寸，這裡是女修們居住的地方，切莫衝撞了女修們。”

“是。”

“是……”

青離站起來，聽到院落外面細碎的腳步聲，不免擔憂起來，莫不是屈沂是偷偷跑進來的，但是，不至於啊，妖族乃九州的世族之一，正大光明的進來為何不可，非要這般偷偷摸摸。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破了結界。”

“破了多少？”

“全部。”

青離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屈沂深情地看過來，“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上、上哪兒去？”

心裡一陣緊張，舌頭打轉。屈沂的目光裡面閃過一絲哀傷，只消一瞬間，青離有些心痛，扯著笑臉道，“我暫時留在雲山，等過個幾十年，我再出去。”

凡人的壽命只有短短數十載，等到與林玲子有關的那些人老去，死去，她才考慮回到凡塵之中去。至於妖族，她實在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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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選拔門生，雖然都是凡人，凡人修行雖然比不得神仙與天齊壽，但是延長几百年的壽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青離留在這裡，以修行為藉口，既能迴避與林玲子有關的人，身為神的長生之身不會被懷疑。

並非青離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而是不敢，三百年前，她做錯了很多事情，用一死逃避了很多事情。三百年，對於九州四海過去的三百年，對於她來說，三百年前的事情彷彿昨日一般。

……

藏經閣內，一盞幽暗的燭燈，燃到了最低點，宓如看向窗外，天空泛出一點魚肚白，她收拾好桌案上的書籍，滅了既然燃滅的燭燈，走出了藏經閣。

清晨，空氣涼爽，瀰漫在空氣中的露水還未消散，宓如走得很快，回到自己屋子，兩個孩子還在睡夢之中，她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洗了一把臉，便躺下了。

午間的時候，暑氣如燃燒的火焰一樣，宓如醒過來，院子裡傳來一陣歡笑的聲音，她踏出門檻，白衣少年在陽光下光彩奪目。

“醒了？”

“嗯。”

鼻頭處的酸楚，讓她知道此刻不是在做夢，做夢和的時候不可能會有這般細緻的感覺。宓如覺得這一切很美好，孩子們追逐著蜻蜓，他看著她，她看著他。兜兜轉轉數萬年的光陰，就是為了最後的這一刻。

天命，命中註定，宓如從來不相信，這一生他遇見了驚凌，是她幸福的開始，也是她悲傷的開始，但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遇到驚凌。

《九州志》又開始重新撰寫了，淨月仙子，已經離去，九州不會因此停下步伐。

傳言說，靈主和女蝸之女帶著他們的孩子隱居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九州四海在玉帝的帶領下，四海昇平，一片繁榮。

魔君蚩尤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聽說《九州志》的後續故事都是他在撰寫，沒有人出來反駁，大家自然就相信了這個傳言。

藍玄成為了靈族的長老，據說當年上位的時候，遭受了許多反對，一個仙族之人怎麼能成為靈主呢？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靈族的四位長老，八大宗主最終妥協了。

曲終人未散，痴心之人，能逆天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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