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上粥以後,邵情睡了整整一天,從日出到日落,一直睡到半夜,她才醒過來,舒展身形的時候,她都能夠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咔嚓咔嚓的響。
所有的疲憊都被趕走了,那種感覺很好,邵情開啟房門,準備去洗把臉,現在是半夜,但是讓她再睡的話,她肯定睡不著了。
剛走到洗手檯那裡,邵情就看到二呆雙手撐在洗手檯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無表情。
邵情有時候會想,人有時候大概就是應該糊塗一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會過得更加愉快。
可是不願意迷糊的人變成了付景深,他抬頭看了一眼邵情,然後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太熟悉你了,所以開始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不對。”邵情也不準備再裝糊塗了,她淡淡的道:“開始的時候我並不能確認,是相處的久了,總會有馬腳露出來,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上一次突破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看著自己和你認識,像個旁觀者一樣經歷過一切。”付景深輕輕的道:“那種感覺很怪,但是也很好。”
邵情摸了摸身上,找到了自己的煙盒,從中抽出了最後一根菸點著,瀰漫開來的煙霧模糊了她的五官,遮蓋了她的表情,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飄渺起來:“如果想要離開的話,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有個準備。”
有句話邵情是沒有說的,準備打造一條上好的鏈子,把你鎖起來。
如果是一年前的她,大概會選擇放手,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可一年後,就算打斷付景深的腿,把他鎖起來,她也不會讓他離開的。
就算這顆瓜是苦的,她也會慢慢的品,細細的咬,一點一點的吃掉。
“不會離開!”付景深下意識的道,說完以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的道:“現在的我還沒有完全恢復,夜晚的時候,我會恢復記憶,等到了白天,我又會變成二呆。”
“嗯……”邵情輕輕應了,聲音裡有淺淺的不快。
看來打造鏈子的事兒,要提前了,不然什麼時候人跑了,她都不知道,還是鎖起來比較讓人放心。
像是那些故事裡,電視劇裡裡扯淡的‘愛你所以放手,你幸福就好’什麼的,都是屁,這麼大公無私的,往往單身一輩子,痛苦一輩子。
邵情不想做好人,她只需要自私一點,哪怕付景深以後會恨她,都沒關係。
這大概就叫夫唱婦隨,和變態在一起久了,是真的會變態的,嗯,都是晏旗月的錯,邵情湊不要臉的想。
付景深憋了很久,才慢慢的道:“二呆愛你。”他的臉皮略微有些薄,告白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反而變成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二呆愛你,我和二呆,是同一個人,所以我也是愛你的,我不會離開。
但是聽到了邵情的耳朵裡,就變成了,二呆愛你,我還沒有恢復,所以我不會離開,等我恢復以後再說。
邵情很不開心,她點點頭,吐出一口菸圈,準備回去就打造一條結實的,長長的鎖鏈出來,備用。
後半夜的時候,邵情坐在自己的房間,考慮的一直是到時候把人關在哪裡比較好。
等到天亮以後,邵情就出去熬粥去了,清淡又細膩的雜糧粥,早上一碗粥,對腸胃好。
煮好了粥以後,她把粥放到了桌子上,這樣起床的人只要看到,就可以喝了。
然後她盛了一些出來,帶著去找晏旗月了,邵情到的時候,晏旗月正在和殷曄一起解剖屍體,屍體被他們兩個解剖的面目全非。
旁邊的地上還有廢棄的屍塊堆著。
邵情把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喊了一聲:“先過來吃飯,吃完飯再繼續。”
然後她就把地上那些不要的屍體碎塊,給清理了出去,讓空氣當中的奇怪味道變得淺薄了一些。
兩個男人看起來都十分的疲憊,聽到邵情招呼以後,就洗了洗手,走了過去,一個人一碗粥,搭配著小鹹菜,開始吃飯。
雖然說旁邊還擺著很多屍體,而且他們剛剛解剖完其中一具,可是兩個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