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走了白月手中代表著男孩的卡片, 但白月卻沒辦法跟上去、或者將卡片搶回來。原主記憶中見過和這個男人同樣裝扮的人, 手上捧著黑皮紅字的書本,遠遠看去生人勿近的模樣,卻不知道記憶中的和眼前的是否是同一人。
原主關於這些人在做什麼幾乎沒什麼瞭解, 但看這男人說男孩為檢測後為‘合格體質’, 且帶走男孩的行為讓白月有種隱隱猜測:小男孩是否也會成為陰間使者這樣超乎尋常的存在?
畢竟小男孩剛開口詢問她如何成為死神,這人後腳就將人帶走了,難免有幾分巧合。
念頭剛在腦海中轉了幾轉,白月手中的卡片又亮了起來。原主所在的區域算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大都市, 所以因各種意外事故或者自然老死的人每天都有很多, 原主的‘工作’稱得上忙碌。
走在卡片上指示的方向上, 白月想著另一件事。那就是對原主這種陰間使者來說, 存在極為嚴苛的工作條例,例如原主經歷過的不能攻擊人類, 否則攻擊雙倍反彈。還有其他形形色.色的, 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條例對於現在的白月來說有些麻煩。
原主想要找回記憶, 但她的工作註定她只能拘泥於這個城市,不能隨意前往其他的地方。而且除開每次月底所謂的‘工作總結’外,平日裡見不到任何相關的人。
且在記憶中出現的那個男人, 原主以往聽都沒聽說過, 更別說找到他問出有關原主的事情了。
“嗚嗚嗚……”耳邊傳來一陣陣哭泣的聲音,白月迴轉目光,看了眼自己到的地方。原主這種工作,來往都是醫院比較多, 此時也是這樣。
床上躺著的戴呼吸罩的身影,旁邊站著個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兒,眼部腫的和核桃似的,淚水仍在一串串地往下落。
“不要…求求你…別離開我嗚嗚……”她抓著病床上青年人的手,神情痛苦,彷彿下一秒就會暈厥過去。
“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你好殘忍……!”
“阿成,你怎麼捨得丟下我……”
就在女孩子哭嚎的時候,旁邊站了兩個年紀較大的中年人。此時也紛紛面露不忍,婦人走到女孩子身後,將手搭在了女孩身上。
女孩嗚咽了一聲,轉身就抱著婦人嚎啕大哭,語氣含混地喊:“老天怎麼這麼殘忍,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要奪走我的阿成?為什麼為什麼啊!”
婦人朝著病床上看了一眼,輕輕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紅著眼睛哽咽道:“好孩子,別哭了。要是阿成……”她喉頭髮哽:“阿成捨不得你這麼傷心。”
哀傷的場景讓周邊的醫生護士紛紛紅了眼眶,主動退了出去。搶救失敗時,就代表著他們會看到眼前這一幕。雖時常見到生離死別,但並非是鐵石心腸,見到別人痛苦依舊會覺得不忍心。
如先前一樣,就在幾人和名為阿成的青年進行最後的告別時,青年身上浮出一道淡淡的影子。他第一眼就見到了站在床邊的白月,猛地驚了一下,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修長白淨,和最後的日子裡枯槁的模樣相差極大。
他怔了怔,被床前的哭嚎聲吸引回了注意力,見到紅著眼睛十分痛苦的女孩時。
死死地盯著她半晌,青年突然冷笑起來。面色猙獰地衝向女孩子的方向,抬手就朝她打去:“撒謊!你個殺人犯!少在這裡假模假樣,你這個騙子!”
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也根本碰不到女孩子分毫,一次次徒勞地揮手,只能輕飄飄地穿過女孩的身子。女孩依舊伏在婦女懷裡痛哭,絲毫感應不到他就在身邊一樣。
“媽!”青年有些激動地看向紅著眼睛的婦人以及旁邊沉默的男人:“爸,你們不要相信她,她就是個騙子!她說的都是假的,是她害死了我!”
不論他怎麼著急解釋,那兩人不僅沒有察覺到女孩的不對,還伸手安慰女孩。青年呆了一呆,轉頭就衝到了白月面前,紅著眼睛質問她:“你能幫我對不對?我努力工作努力生活,見了乞丐都會停下來給他幫助?為什麼我的人生就這樣戛然而止?明明罪人在那邊,為什麼死的是我?”
“身為好人沒有好報,那我努力做個好人做什麼?”青年有些激動,伸手就去推白月:“你說啊!”
青年的手快要碰觸到白月身上時,她身上袍子無風自動,青年便被揮了出去。陰間使者不能攻擊活人,但對於亡魂來說也不是可也輕易冒犯的存在。
見青年爬起來,有幾分恐懼地看著她,但稍微冷靜下來的模樣,白月暗地裡嘆了口氣。其實像原主這樣的陰間使者沒有記憶感情淡薄反而是種保護,面對著眼前這樣的情形就能臉色變也不變直接將青年收回卡片中。
“跟我走。”突然傳來的聲音帶著股涼意,阿成猛地抬頭。便見戴著黑色兜帽看起來極為神秘的人,平靜地開口:“你已經死了,無法影響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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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被這聲音驚怔幾秒,阿成咬牙指著正在做戲的女人,恨恨道:“謀財害命,放在你們眼前你們也不管?!”
她頓了頓,見青年回頭看著幾人不甘心的模樣,走近了青年說:“活人的秩序不歸我們負責。”
與此同時她伸手點在了青年的額心,冰涼的觸感讓阿成一個激靈,然而接連而來出現在腦海中的情形讓他驀然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跟我走。”白月打斷青年的話,轉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