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廳上閒話了幾句,恆超終於還是大著膽子請求慕容衝:“大人,不知可否迴避一下,我有些話,想對夫人說!”
慕容衝終於忍不住皺了眉,看了看楊玲瓏,見她臉上神色也古怪起來,心裡更是懷疑:“有什麼話不能讓我聽見?”
恆超一本正經地道:“實不相瞞,我要和夫人商議一些相思門的事情,大人還是迴避一下比較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慕容衝心裡再不樂意也不能再賴在這裡不走了,只好起身走了出去。
小玉看了看楊玲瓏,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心想兩人最終還是要面對面好好談一談才是,於是也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楊玲瓏頓時覺得緊張害怕起來,他會發火嗎?還是會把一切挑明瞭說出來?
恆超突然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楊玲瓏嚇了一跳,坐在矮几邊,費力地抬起頭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伸手在袖袋裡摸了摸,將一隻赭紅的陶笑道瓶掏了出來遞給她:“給你!”
她接過,掂了掂,感覺裡面的東西分量不多,奇道:“什麼東西?”
他面無表情:“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這是我研製的藥,服下後……”他突然有些尷尬地臉紅了起來,抬起握成拳的右手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服下後,半月內不要……有房事……”
楊玲瓏一驚,連忙道:“我們並沒有……”
話只說了一半,卻忽然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要這麼著急解釋呢?
雖然她和慕容衝近一個月來的確沒有任何的肌膚之親!
恆超雙眼一亮,心裡竟有些高興,又怕她看出來,一轉身就往剛才坐的矮几邊走去,邊走邊說道:“那我就不用操心了!這藥的藥效很烈,我也不確定你吃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但是我用兔子試驗了很多次,相信問題不大!”
楊玲瓏緊緊握住陶瓶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尷尬一瞬間又回來了。
這樣難堪的安靜像是系在兩人脖頸上的繩索,讓兩人幾乎都要窒息了!
“你……”
“你……”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的開口又同時住口,恆超像以前一樣,笑了笑:“你先說!”
楊玲瓏低著頭:“家裡還好嗎?”
恆超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搖搖頭道:“當日聽說你出事,門主和朱雀夫人都快急死了!後來知道你回來了……門主,很生氣!”
楊玲瓏仍舊低著頭:“我知道,父親一定會很失望很生氣!”
那麼你呢,你可生氣,可失望?
恆超突然恨聲道:“你這是到底是為什麼?”
她低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甕聲甕氣道:“是我對不住你!”
“我不想聽這些!”他突然暴怒起來,一下子站起身來,膝蓋撞到了面前的矮几,上面的茶盞搖搖晃晃了幾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頓時一片呼啦啦的陶瓷碎裂聲,小玉守在門外頓時一驚,抬腳就要走進來。可是到了門口卻聽見裡面的楊玲瓏輕聲道:“那你要我怎麼做?恒大哥,你的心,我明白,我的心,你明白嗎?”她的腳,頓時生生定在原地,不敢再走進屋子。
恆超突然頹敗地站在那裡,碎裂的茶杯裡滾燙的茶水漫了一地,順著矮几下鋪著的草蓆一點點浸溼了他的鞋子,腳上溼膩膩的,他卻顧不得了,身形有些踉蹌地問她:“你說什麼?”
楊玲瓏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他:“恒大哥,我原本以為,只要你一直不說,我就可以一直裝傻下去,直到我對鳳凰死心的那一天,我們就可以安心在一起;或是等到你想開了對我死心的那一天,我也解脫了!可是恒大哥,我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他,你也知道的,我一直不去打聽他的訊息不去找他,就是想逼自己忘了他,可是真的見到了,我才知道,那些都沒用,真的,沒用……”她竟一時間泣不成聲,不知是恨自己的不爭氣,還是在覺得抱歉!
恆超定定地站在那裡,她只是抱著雪妖嚶嚶地哭著,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他的心是那樣的疼,像是被人揉碎了砸爛了踩在了腳下,一顆心捧在了她面前,她卻將目光緊緊追隨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身後!
“呵呵!”他忽然笑了笑,嘴角使勁扯了扯,輕輕抬起了手,想拍拍她的頭,像以前那樣,如同安撫一隻小動物似的安撫一下她。可是手剛剛抬起,卻猛然想起,此時二人的關係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悻悻地收回手,說道:“好了,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了,我走了!”
楊玲瓏猛然止住哭聲,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竟是一臉恐慌:“你去哪?”
“我不知道!”說完卻似突然發了狠,“你也不需要知道!”話音一落,徑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