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他們並肩從餐館裡面出來，微涼的風吹在他們臉上柔軟且舒適，即使喝了酒，也清醒了很多。

木藍的臉已經不似剛才這麼紅了，喝了幾杯茶後，嗓子也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我想現在你已經可以告訴我，關於那些記憶的事情了吧。”蕭霽輕聲道。

木藍在腦海中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笑著點了點頭。

夜色中，她看不清蕭霽的臉龐，只能大致的看到他的輪廓，幽深而具有吸引力。

“我記得自己那天進宮是想要問柳風荷一些事情的，那時候的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一大塊一大塊的堆積在路邊，灰乎乎的。我走進宮門後不久，腦海中盡是呈現出過去和趙亭燁有關的事情。從前腦海中每次出現這個畫面的時候，我都會清楚的知道，裡面的人是木府的二小姐，不是我。但是這一次......”木藍說到這兒，便猶豫了，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將接下來的話給說完。

“但是這一次，你並沒有清楚地知道畫面裡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覺得畫面裡的人就是你自己，是這樣的嗎？”

木藍錯愕，事實果然就如蕭霽所說的那樣。

“所以，你才會昏倒了這麼長時間。”趁著木藍還沒來得及回答的時候，蕭霽又增加了一句話。

“原來你都知道啊。”木藍感嘆，時至今日，她對蕭霽已經知道很多，整個人已經不似從前那麼驚訝了。

有時，儘管很驚訝，甚至是覺得難以接受，她也只是慢慢的埋藏在心底。

“趙亭燁和我說，只要堅持喝藥，就會完全恢復記憶的。蕭霽，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藥嗎，喝了能夠將一個人的記憶裝到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力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怕了吧。”木藍光是想到這兒，脊背就有點兒發涼。

“如果我和你說，真的就可以呢？”蕭霽的語氣很平淡，讓木藍覺得他並不是在說笑話，而是十分嚴肅、認真的在和她討論這些問題。

木藍的上半身不由得抖了一下，腳步頓了頓，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

“那我還是我嗎？如果我的腦海中一直都住著別人的記憶，該怎麼辦啊？”木藍還是來到這裡後，第一次這麼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有時是，有時又不是。”蕭霽真的不愧是蕭霽，無論什麼樣的環境下，都能夠做到如此的坦然。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我不能夠回去，或者是回到21世紀的可能性變得很小。”

蕭霽雙手背在身後，“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況且你不是也已經從宮中出來了嗎？”

“可是......”

可是隻要她還沒有回到21世紀，只要她的身邊還有這樣一個人，她就很難會獲得這樣的寧靜，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中。

與其這樣，她還不如永遠的忘記，或者是趁那些記憶還沒有佔據著自己的整個大腦之前，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選擇離開。

這個話題太過於沉重，使木藍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最終決定換一個換題，“你是怎麼知道跟蹤我們的人是趙亭燁的，我一直都以為是柳風荷，因為她之前因為看到過我們在一起後而找過我。她很喜歡你，並且在我出發來這裡的前幾天，她還向我問過一些關於你的問題，所以我就覺得很大可能會是她。”

蕭霽只是認真的在聽她說的每一個字，卻沒有說話。不遠處有個小女孩拎著竹籃再買花，蕭霽朝她會心的笑了笑。

小女孩很快就跑到了他的身邊來，蕭霽買了兩枝梅花，付完錢後，拿在手中看了很久。

“我以為你會為了幫助人家小女孩，而將所有的花都給買下來。”木藍笑著說。

“全部買下來，也只是也只是將花浪費了，幫助小女孩可以只買兩枝花，然後將一竹籃花的錢都給她。這麼美的花，值得更多的人去欣賞到她。如此一來，她還可以賣給別人，賺取多一點的錢。”蕭霽目光緊緊的鎖住眼前的兩盆花。

“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木藍的思緒一下就飄遠了。

從前她和蕭霽在一起的時候，蕭霽好像從來都沒有送過她花。情人節沒有，七夕節沒有，她生日的時候沒有，所有平常的普通日子更不會有。

可是她也從來都沒有問過蕭霽為什麼，她想過，可能是他不喜歡花，也有可能是他不喜歡和別人一樣，千篇一律的送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