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鳳想,她是該和劉風雷分道揚鏢了。欠劉風雷的情她也還了。只是,突然說離開,安若鳳總覺得心頭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即將要去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她不習慣?
幾個男人雖然喝酒喝了小半夜,第二天卻都起得很早。
安若鳳早起鍛鍊時,劉風雷己在院中練劍了。
這是一戶相對殷實的家庭,院落很大。地面以青磚鋪就。劉風雷踏在平地之上,猶如貓躍一般悄無聲息,出劍舒緩中卻透著力道。即使站在屋內,若沒看見,一定不知道有個人在院裡騰挪躍去。
安若鳳站在簷下,靜靜的,生怕驚擾了他。雖然她不懂劍,卻也看得出神。
劉風雷收了劍。回頭。
“安姑娘也起得這麼早?”
“習慣了,起來活動下身子。王爺,你傷才剛癒合,不適宜活動。”
“沒事。我沒那麼嬌貴。哦,安姑娘,以後不要叫我王爺,叫我劉大哥好了。”
“哦……”安若鳳卻覺得這個稱呼很難叫出口:“我和堯堯不想拖累大家了,從今天起我和堯堯就與大家告別了。”
“怎麼說得上拖累?安姑娘你身手很好,兩次出手擊敗勁敵。我劉風雷欠了你兩條命,不,是三條命。是你喚醒我己經死去的心。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才好。”
安若鳳走到院子中央,伸展雙臂:“我們不要談報答這種事。同過生死的人,說這樣的話,太過生分。”
“安姑娘要去哪裡?”
“不知道。我和堯堯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去哪裡都好。”安若鳳和陳堯相同的境遇,都在這個叫南燕王朝的時空裡沒有任何的親人和值得信任的人。兩個孤獨、命運相似的人最容易惺惺相惜。共過生死以後,她們便血肉相連。還有一點,陳堯對安若鳳某種微妙的感情漸入骨髓。
“安姑娘,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嗯。”
兩人出了院子,沿著青石板路一路徐徐行去。一路無話,不覺間,走上了一處河堤。初夏的風微微拂過,水波不興。
“這次回京,九死一生。有些話我想我不該說,我怕我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劉風雷是個頂天立地,敢作敢為的男人。”
“劉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放不下?”安若鳳還是叫出這個稱謂。
“還在幾天以前,我都以為我會在西山居守著一座孤墳,終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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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劉大哥重情重義。”
“其實那樣和一個死人又有何差別?若不是安姑娘,我現在還是一個死人。或許真的死了,還連累了更多的人陪著我去死。”
“劉大哥,我剛才都說我們不要再提報答的事。”
“安姑娘――”劉風雷忽然停下腳步,勾住安若鳳的手指。
安若鳳回頭,卻見劉風雷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安若鳳己是過來的人,坦然的承受著她的目光。心中卻隱隱猜到了什麼。
“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安姑娘,我娶你願意嗎?”劉風雷果然說出這句炙熱的話來。
安若鳳未置可否。她的內心很難拒絕這個痴情專一、身份地位非凡的大帥哥。她最為梗梗於懷的,一個為前妻消沉的六年的男人,真的可以將她放進心裡嗎?她會不會成為某人的影子?
她安若鳳雖然差一點也為人妻,但最終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她真的要接受一個二手帥哥?
“是不是太突兀了一點?沒關係,你可以好好考慮一天。明天早上告訴我你的回答。如果你想拒絕我,又不好啟齒的話,明天你可以不知會我,就離開。”真是個細心的王爺!
安若鳳微低著頭。不是因為羞澀,她現在心亂得理不清頭緒。
劉風雷的手指挑動著安若鳳垂在耳際的長:“真是個好姑娘!不知道我劉風雷今生今世有沒有這個福分娶到你這麼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