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醫面如土灰,黑衣人從身上摸出一個小袋子,開啟後伸到李御醫的面前。
一袋散發瑩瑩幽光的珠寶呈現在李御醫眼前。李御醫從沒見過如此多的寶物,想到只要自己嘴一張,這些東西就歸了自己,心不由鬆動起來。
“我說出真相,性命攸關,你們把我藏匿在哪?”
“江南,怎麼樣?那可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李御醫狠下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未嘗不是一個好抉擇。
“好,我說,是……”
“不要說出來,我要你寫下來。”
黑衣人接過一張寫了幾個字的紙,瞧了一眼,頗覺意外,轉念一想又覺在情理中。他仔細地將紙疊在懷裡,又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你照這個謄寫一遍。”
李御醫狐疑地接過,粗略地閱覽一下:“這,這行嗎?”
“你不用管,照我說的做。如你想置身事外,這是最好的轉移視線的辦法。”
李御醫無奈,取來紙筆,謄寫一份。
黑衣人接過,仔細看過無誤後,退後一步,另一個黑衣人立即上前,一把捂住李御醫的口鼻,拿起李御醫放在床旁的褲腰帶,將他吊在床樑上。李御醫的雙腳亂蹬幾下,不多會就窒息而死。
黑衣人將李御醫謄寫的紙張放在桌上,仔細看了周圍,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就放心離去。
李御醫往常起得很早。這日,日上三竿,仍不見李御醫的蹤影。李御醫的家人推開李御醫的臥室,發現李御醫吊在床樑上,長長的舌頭伸出來,眼睛突出,表情極為恐怖。家人嚇得驚叫起來,立即有人報官。
官差到後,仔細搜尋李御醫的宅子,留在書桌上的紙張第一時間被他們發現。他們匆匆閱讀後,不啻晴天霹靂,驚懼萬分。
厲澤坐在丞相府的書房裡展閱奏摺。自從鳳兒離開京城,他又住回府裡。
小廝匆匆來報,刑部尚書求見。
“請他進來。”
一個文士打扮的人跟隨小廝來到書房。
兩人見過禮後,刑部尚書劉念卿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厲丞相。
厲丞相展開閱後,還給劉念卿。他面色沉重,沉思不語。
“丞相,因為李御醫牽涉到潘將軍的死因,軍營裡群情沸騰,一旦處理不當,要造成譁變。朝廷對李御醫的死很重視,要求我們從速查案。而現在掌握的證據對丞相你很不利。屬下很為難,特來向丞相請教,該如何處理此事?”
“死無對證。這一著真狠。幕後的黑手要置我於死地啊!”
厲丞相眉頭緊鎖:“當初潘將軍的靈柩回京,我就聽聞他的死因蹊蹺,我派人到軍營裡去查,查來查去得到的訊息,竟是他們栽贓於我,說我為一個女子害死潘將軍。我有口莫辯,只得隱忍一時。沒想到,這次李御醫的死又將這事重提,比流言更甚,這隻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厲丞相,皇帝一向對你信任有加,應不會聽信一面之詞為難丞相。”
厲丞相搖搖頭:“此事天下人關注,皇帝要對天下人有個交待,對軍營裡的將士們有個交待,怎能憑他對我的信任,就將這事壓下,不可能。”
刑部尚書劉念卿為難地說:“那怎麼辦?屬下為難之極!”
厲丞相眼睛微微一眯,銳利的眼神一閃而逝:“只有公事公辦了。”
朝廷上,厲丞相自請辭去丞相一職。
啟德帝道,丞相乃朕的左膀右臂,朕極不舍,但現在朝野上下對潘將軍和李御醫的死極為關注,朕頗無奈,只得等李御醫案件查明後,再讓丞相官復原職。
鳳兒輕拍懷中的幼兒,哄他入睡。一路往南,天氣忽安忽熱,鎮日車馬勞頓,居無定所,食無規律,飢一頓,飽一頓。孩子沒幾天就病倒了,連日發著高熱,嚇壞了鳳兒。
她催促馬車伕快馬加鞭,疾駛到最近的鎮上,趕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這個鎮叫塔子鎮,是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來往客商雲集。亂世初定,人們又可以自由地南來北往,經商探友。那兵荒馬亂,困頓不堪的日子在人們的腦海中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