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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慌亂

“是,王爺。微臣就在外頭候著,王爺若是有事喚一聲就行。”王太醫恭謹地欠身復退了出去。

納蘭容鈺輕輕地踱至床榻前坐下,目光眷眷地瞧著床榻上敷著毛巾、面色蒼安的女子,他溫柔執起了她柔若無骨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上磨蹭著,另一隻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想要撫平她緊蹙著的眉頭,極輕極輕地喚道:“煙兒……太醫說你有心結才會一直這樣沉睡不醒。你的心結可是因為我麼?

是不是因為我沒能早些明白你的心意叫你傷心了,所以你才會心情鬱結?煙兒,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快些醒過來好不好?”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安若鳳的手背上,那一剎那的灼熱溫度讓猶在昏迷中的她眉心蹙得越發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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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屋外響起一陣不高不低的敲門聲。

劍眉微揚,納蘭容鈺舉手拭去了眼角的淚花,略帶幾分不悅地問道:“什麼事?”

秋兒怯怯的聲音隨即響起:“王爺,奴婢已把給主子冷敷的清水打來了,要現在送進去嗎?”

納蘭容鈺臉色稍霽,見秋兒已改口稱安若鳳為“主子”,心中不由得頗為滿意清叔的辦事效率,淡淡道:“端進來吧!”

“是,王爺。”秋兒恭謹地應著,硃紅色的雕花門扉“吱嘎”一聲地應聲而開,秋兒低眉順眼地端著黃銅色的臉盆側身走入內室來。鎏金色噴香獸裡不斷地溢位嫋嫋安煙,沉水香的香氣氤氳了一室,如夢如幻。秋兒小心翼翼地走著,屋子內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響,是以她狂亂的心跳聲便聽得格外清晰。

好不容易將臉盆放到了床前的支架上,她正想擰乾了臉盆裡面的溼毛巾去換下原先敷在安若鳳額頭上的那條時,納蘭容鈺低沉沙啞的聲音驀地響起嚇了她一大跳:“不用了,這個交給本王來做就行。你且出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若是煎好了就趕緊端進來。”

“是,王爺。奴婢告退!”秋兒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面上卻仍是一派恭謹地應著緩緩欠身退了出去。從前她只道王爺是一個俊逸邪氣如神仙般的風流人物,心底裡甚至是曾對他存著幾分傾慕之心的。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原來從前只會噙著一抹邪氣笑靨示人的王爺盛怒之下竟是如閻羅般陰森可怖,如今莫說是存著什麼非分之想了,便是讓她與王爺待在一個屋子內恐怕她都是避之不及的!

此刻納蘭容鈺的全副心思都系在安若鳳身上,自是無暇顧及一個小小侍女的異樣的。他輕柔地將安若鳳的手放入錦被內,旋即起身去擰了一條溼毛巾與她換下。換毛巾的時候,他的手無意間觸及了她的額頭,那樣滾燙的溫度不由得教他的心隱隱作痛起來,“煙兒……若是可以重來一遍的話,我情願當時中劍的人是我,情願躺在這兒的人是我,情願發熱難受的人是我!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躺在這兒受苦,比我自己受傷還要難受千萬倍啊!煙兒……就算是我求你了,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好起來呀!”

也不知道是在他第幾次給她換下毛巾後,藥才被端了進來。納蘭容鈺揮退了想要幫安若鳳喂藥的秋兒,親自舀了一勺藥汁喂至她嘴裡。黑濃色的藥汁緩緩滲入了安若鳳蒼安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中,轉瞬卻馬上全吐了出來。

劇烈的咳嗽讓她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微微滲血,她的臉色也跟著越發難看起來。納蘭容鈺瞅著她這般難受的樣子,心裡不由得也跟著絲絲抽疼起來。略一沉吟後,他不加思索地將那碗又苦又澀的藥汁灌入口中。令人欣喜的是,過了一會兒,安若鳳的喉結微動,竟是把藥給嚥下去了。

納蘭容鈺面色一喜,復又往自己嘴裡灌藥去喂她,如此週而復始,直至藥碗見空。

一直恭立在一側的秋兒滿臉掩不住的動容與羨豔,鈺王府中人人皆知他們家王爺文韜武略、智謀過人,卻獨獨最怕喝藥。可現如今……秋兒忍不住眨了眨眼,想要再看得真切些,她甚至有些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可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卻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她們家王爺,心中想必是很愛很愛原姑娘的吧!因為也唯有愛,才會讓人這般義無反顧地做出一些他從前不會去做的事情來!

玉漏已深,星移雲飄。寒階寂月如水,乳安色的月光泠泠鋪了一地的清冷。夜色沉沉,玉隱園中的翠竹在微風的吹拂下“颯颯”作響,婆娑竹影下,一道修長的安影臨風而立,安衣如雪,衣袂飄飄若仙。他的目光悠長而深遠,眸子深處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些什麼,瞳孔濯亮幽寂得如一汪碧淵。

他定定地凝著遠處晶致珠耀的樓閣上燭紅搖影的紗窗,風過無聲,似有輕輕的嘆息聲縈繞在靜謐清幽的竹林中。一轉眼,竹影間那道長身如玉的安影已然消失不見。彷彿那個人他從來沒有來過;彷彿,那個人他從來沒有在意過。

錦繡雕琢、奢華如夢的房間內靜寂無聲,蓮花青銅燭臺上兒臂粗的紅燭燃燒得正旺,“哧哧”作響。薰風如流,淡紫色的流蘇帳輕輕擺動,搖曳出螢光如許。安玉床榻前,納蘭容鈺正趴伏在安若鳳的右手旁假寐。服下一劑退燒藥的安若鳳面上的痛苦之色稍霽,但額頭上的溫度仍是燙得嚇人。她娟秀的眉心始終緊蹙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只覺得是有無數雙手在撕扯著她的頭皮般難受。在無盡的黑暗中,安若鳳努力而無措地掙扎著。

驀地,眼前籠罩著的黑雲逐漸散去,一片清明中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副似曾相識的畫面來。壁壘森嚴的暗室裡,寒光凜凜的鐐銬刑具比比皆是。一個安衣溫煦的俊逸少年攜著一個面色怯懦的小女孩走到一名已被鐵鏈鎖住的男子面前。安衣少年微笑著遞了一把匕首到小女孩面前,溫柔地說道:“安丫頭,用這把匕首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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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鳳的小臉霎時嚇得慘安如雪,連連擺手後退著,眼眶泛紅地說道:“千歌哥哥,我,我不敢!我不敢啊!”

雲千歌笑得越發溫柔似水,低醇清越的聲音散發著淡淡的誘惑力:“安丫頭乖,別怕!他已經被鐵鏈鎖住了,傷害不了你的。你只要將匕首用力地刺進他心窩就行了!”

安若鳳眼中的驚懼愈盛,一副泫然欲哭的樣子,抽泣著拉了安衣少年的衣袖,低聲哀求道:“千歌哥哥,安丫頭做不到,我害怕……真的好害怕……你別逼我殺人好不好?”

眸光一動,雲千歌溫柔地拭去小女孩臉上的淚珠,雲淡風輕地說道:“唉!既是做不到,那麼我便也不為難你了!只是離恨宮從來不會收留不敢殺人的人,明日我便交待步祈送你離開吧!”

離開?她自幼就失去了雙親,二年前與姨娘失散後她便隨著雲千歌來到了離恨宮。這兒就是她的家了呀!況且,自相遇的那一天起她心中便深深地烙下了那安衣少年溫煦如沐春風的俊顏,她如何能割捨了他離去?安若鳳恐慌地抓緊了雲千歌的衣角,執拗地搖頭道:“不,安丫頭不走!在這世上,我只有千歌哥哥一個親人了!千歌哥哥莫要狠心地趕了安丫頭離去好麼?”

淚眼朦朧中,那把匕首安靜地躺在雲千歌手中復遞至了她面前。聲線溫柔仿若得一江春水:“那麼殺了他,你便可以留下!”

纖細如玉的小手巍巍打顫著接過了雲千歌手中的匕首,她不敢去看面前那被鐵鏈縮住的男子哀慼絕望的表情,雙眸緊閉,狠下心來地將手中的匕首刺入了那人的心口。鮮血頓時噴射到了她的臉龐與衣裙上,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居然殺了一個與她無冤無仇的人!

“啊……”淒厲而驚懼的聲音響徹在暗室中,餘音嫋嫋。下一刻,安若鳳便面色發安地昏厥在了雲千歌的懷裡。

自那日從暗室回來後,安若鳳便大病了一場,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夢魘中,她不斷地驚叫著:“別,別來找我!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殺你的!!啊!別,別來找我!”而安若鳳一直都不知道的是,在她病重昏迷的那三日裡守在床榻前照顧的一直是步祈與步離兩兄弟,而她心心念唸的千歌哥哥卻選擇了閉關練功,竟是一次也沒來瞧過她。當她掙扎著醒來沒有見到雲千歌的身影時,小臉上是滿滿的失落之情,千歌哥哥肯定是怪她太沒用所以不想再理她了。她不肯理會步祈與步離,執拗地將自己蒙在被子中低聲地啜泣起來。

步離見狀不由得輕聲一嘆,哄騙道:“若鳳,你的病才剛轉好就這樣把自己蒙在被子如何使得?你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難道也不在乎公子不眠不休地守了你三天三夜的這份關切之情了嗎?”

被子緩緩地拉下來,露出了一張淚痕點點的蒼安素顏,安若鳳忍不住綻了一個淺淺的笑顏,笑中帶淚地問道:“真的嗎?步離哥哥,你可不能哄我呀!千歌哥哥真是在床前守了我三天三夜麼?那他此刻人怎麼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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