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似曾相識的畫面,那般似曾相識的話語,安若鳳驀地心口一疼。她的嘴角緩緩溢位一絲苦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恍然如夢。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她眸色恍惚地望著那雙手的主子,金燦燦的陽光映得面前的男子玉面生輝、雄姿英發,濃密如綢的黑髮高高束起,鑲著紅寶石的紫金寶冠流光溢彩,貴氣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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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著的一襲赤紅色團雲錦繡八寶朝服,精美的圖紋皆是用最上等的金線捻繡而成,栩栩如生。腰間繫了一條無暇碧玉雕制的青革帶,足上蹬著一雙皂青色虎皮長靴。龍章鳳姿,劍眉斜插,今日的納蘭容鈺看上去竟是那般的耀眼與迷人,淺淺的微笑中散發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與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她不由得紅了眼眶。她沒有忽略到他剛才用的那個看似平淡無奇的字眼,他說“我們到家了!”家?這個溫暖的字眼於她卻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她曾經以為離恨宮便是她的家,可是這四年來的殺手生涯,除卻了雲千歌與步祈兩兄弟給她的溫暖外,那個冷冰冰的離恨宮其實並不是她的避風港呵!如今,又有一個男子說要給她一個家。可這座金碧輝煌、雕闌玉砌的鈺王府於生性自在慣了的她而言無異是一座輝煌的鳥籠,而她與納蘭容鈺的這段情不過是一場陰謀、一場戲。待到曲散人終的時候,她還是要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從此再不相見。這兒,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她的家了!但即便她看得如此清楚,到底還是被納蘭容鈺的一席話給打動了!
她下意識地將手遞到了眼前那隻寬厚的大手中,感受到了來自他手心裡的溫熱,冷若寒冰的心漸漸回溫。嘴角漾起一朵燦若桃花的笑靨,她溫順地任由納蘭容鈺扶著她的手下了馬車。此刻的他和她在外人眼裡儼然是一對郎才女貌、情深意切的璧人!論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安若鳳的臉上掛著一抹得體而恬淡的微笑,蓮步輕移著與納蘭容鈺並肩踏入殿宇輝煌的王府內。大廳內早已井然有序地分列著全府上下的所有丫鬟、奴才們,烏壓壓地擠滿了一室。一見到納蘭容鈺與安若鳳攜手而來,眾人皆跪下叩首道:“奴婢奴才)們給王爺、王妃請安!王爺吉祥!王妃吉祥!”呼聲震天。
待到她與納蘭容鈺在上座落定後,納蘭容鈺方威嚴而沉穩地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眾人諾諾答是,這才緩緩立起身來。站在納蘭容鈺下首的清叔見狀忙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下去了。於是眾人便欠身打個千兒地緩緩散去。
門口忽地急奔來了幾匹駿馬,為首的那人極快地翻身下馬,手持一卷明黃色綢緞快步奔進王府,高呼道:“聖旨到!納蘭容鈺、原如煙接旨!”
納蘭容鈺與安若鳳對視一眼,隨即起身緩緩跪下道:“臣納蘭容鈺民女原如煙)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人是皇帝身邊的跟前的紅人,御前帶刀侍衛嶽林。只見他緩緩展開那捲明黃綢緞,神色肅穆端謹地念道:“奉天承諭,皇帝昭曰:民女原如煙性情溫良,心存善孝,貴有淑德,容貌出眾,又於鈺王有救命之恩。其心可嘉,朕心喜之,遂收為義妹,冊封為如煙郡主,賜與鈺王納蘭容鈺為妻!著七日後完婚,欽此!謝恩!”
七日後便要大婚麼?怎地竟是如此之快?還有,皇上為何會收她為義妹呢?安若鳳的心裡糾著許多疑問,但還是面色如常地與納蘭容鈺再一叩首,恭謹地高呼道:“臣納蘭容鈺民女原如煙)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完旨後,嶽林滿臉堆笑地說道:“奴才恭喜鈺王爺、如煙郡主!不對,應該改口喚一聲‘鈺王妃’才對!呵呵,王爺與王妃郎才女貌,當真是當世無雙的一對璧人呢!”
“是麼?哈哈……這話本王愛聽!嶽侍衛此番辛苦了,不如先坐下來喝口茶再回宮覆命吧?清叔,莫要忘了替本王好好打賞嶽侍衛!”納蘭容鈺細心地伸手攙扶了安若鳳起來,一邊眉色飛舞地朗聲笑道。立在一旁的清叔恭謹地應了聲,隨即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命人著手去辦。
嶽林臉上的笑意更深,倒也不多加推辭地說道:“既是王爺有命,奴才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三人皆落座後,立即便有侍女奉上茶來。嶽林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奴才臨出宮前,皇上還特地交待了一件事。皇上說王妃既然名為帝妹,那麼在大婚之前自是不宜留在鈺王府中的。是以皇上特命奴才一會兒請鈺王妃至皇后的昭陽殿小住幾日。”
到皇后的昭陽殿小住幾日?皇后,那可不就是納蘭容鈺昔日的心上人嗎?舊人與新人見面必定會生出幾分尷尬來的吧?安若鳳的眼皮驀地一跳,心下驚慌地喚道:“王爺……”轉過頭去,她才發現納蘭容鈺亦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心裡忽地一刺痛,卻也有著幾分瞭然。當今皇后與他畢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情,哪怕是他現在口口聲聲地說著喜歡她,心裡亦是放不下他那舊情人的吧?
嶽林瞧出來安若鳳的臉上有幾分猶豫不安,忙賠笑道:“王妃不必擔心,當今皇后在宮裡是出了名的賢慧淑德,素來待人是很寬厚的!且此番又是娘娘她主動提議說要讓王妃在她宮裡小住,想必娘娘心裡亦是喜歡王妃得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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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會喜歡她才怪呢?安若鳳垂首翻了個安眼,忍不住在心裡暗自嘀咕道。就在這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的納蘭容鈺突然問道:“皇后娘娘不是前些日子舊疾突犯了嗎?想必此刻也還沒好吧?如此,本王又怎能還讓煙兒進宮去打擾娘娘的清休呢?”說罷他便扭頭衝安若鳳溫和一笑,示意她不必擔心,萬事有他在。
嶽林臉上的笑已顯得有些勉強,他極力自持地說道:“王爺儘管放心,皇后娘娘既然親口提議了此事,那麼就說明娘娘的鳳體並無大礙。奴才明白王爺與王妃情深難捨,一刻也不願意分離。但皇命難違,奴才亦只是聽命行事而已,還請王爺不要與奴才為難!其實這幾日王爺若是想見王妃了,大可以進宮去探望不是?”
安若鳳聽那人的語氣如此堅決,竟像是今日非帶走她一般。心頭一著急,不由得悄悄伸手在桌下去握緊了納蘭容鈺的手。她一手涼浸浸的汗水倒是引來了納蘭容鈺關切的一瞥。略一正色,納蘭容鈺清了清嗓音,不容抗拒地說道:“嶽侍衛,本王有幾句體己話要與王妃說,且委曲嶽侍衛先到門外稍候片刻吧!”
“是,奴才遵命。”面色一喜,嶽林便諾諾稱是著退了出去。他一心只以為納蘭容鈺已被他說動,只是臨行前有話要與安若鳳交待,這才打發了他出去,是以他答應得十分爽快。
納蘭容鈺略使了個眼色,清叔便立即心領神會地揮退了大廳內的眾人,隨即親自送了嶽林出去。走出門口時,他還不忘輕輕地拉上門扉。硃紅色的雕花門扉闔上的瞬間,大廳內頓時昏暗了下來。
安若鳳心裡“噌”地就燃起了一把怒火,當時便惱怒地抽回了握住納蘭容鈺的手,微微側過頭去,芙蓉面上是火辣辣的燒紅。原來不只是嶽林,就連安若鳳也誤會了納蘭容鈺已經決定要將她送入皇宮。她其實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氣惱納蘭容鈺沒有站在她這一邊幫她。
空寂昏暗的廳子內,納蘭容鈺的輕笑聲顯得格外清晰。還沒待安若鳳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黑影猛然籠罩住她,抬眸望去竟是納蘭容鈺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她心中一氣結,索性扭過頭去不看他。當納蘭容鈺溫暖的手心覆蓋在她的手上時,她的身子有些微微地發顫,眸光動了動,卻仍舊不肯瞧他。
“煙兒,你在生氣?”納蘭容鈺輕笑著問道,但語氣卻是那般的篤定。安若鳳不消回頭也能猜到此刻掛在他臉上的必定是恣意而輕狂的邪笑。她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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