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最是帝王家!一個女子,縱然你長得再怎麼傾國傾城、天香國色,在帝王的眼裡,終究只是指上拈花一朵,是決計比不上他的江山要緊的!也是在經過了安若鳳的事後,皇后心中才對帝王家的涼薄無情看得異常透徹清晰起來!然而若是皇帝能預見到後來因了這一件事而引發的一系列宮闈突變,卻不知他心中是否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呢?可見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
從洛陽回長安的這一路上,安若鳳與步離日夜兼程地跑著,二人不知換過了多少匹千里良駒,累死了多少匹好馬,體力已是大大消耗。
步離的眉頭一直緊蹙著,劍唇緊抿,心裡甚是擔憂。其實安若鳳身上的劍傷剛剛全愈,身體尚虛,是不宜如此勞累地趕路的。如此不眠不休地趕路,饒是身體強健的他都忍不住感到疲憊不堪,更何況是身為女子的安若鳳呢?然而這一路上,步離卻從未開口勸過安若鳳一言半語,只是默默地隨她跑著。只因他心裡很清楚,她這般不管不顧地著急回宮,為的就是能早一日見到公子!若鳳對公子如此情深,斷然是聽不進去他的勸告的。只是,她這般執拗,到時候知道了一切只怕是要更加難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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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趕了七天七夜的路後,安若鳳與步離二人終是回到了離恨宮。
目光復雜地望著那塊金光閃閃的匾額,安若鳳緊繃的心絃緩緩放鬆下來,又是害怕又是歡喜!千歌哥哥,安丫頭回來了!我回來了,你心中可歡喜嗎?
守在宮門口的宮人一見是安若鳳與步離聽來了,連忙上前為他二人牽住韁繩,恭謹地說道:“屬下等恭迎安姑娘與步公子回宮!”
嘴裡輕輕的“嗯”了一聲,安若鳳抬腿輕鬆地躍下馬背,卻在雙腳著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一旁的宮人忙伸手扶住她,見她面色蒼安得嚇人,呼吸紊亂,忙關切地問道:“安姑娘,您可還好麼?”
步離見狀忙急急地下馬衝至她的身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是著急又是慍怒地問道:“若鳳,你怎麼了?必定是這幾日連夜趕路給累壞了,你們幾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安姑娘回房歇息去!”
見素來冷靜漠然的步離發了怒,宮人們忙點頭諾諾答是,不料扶著安若鳳的手卻被她冷冷推開,淡淡的聲音裡含了執拗地說道:“步離,我不回房休息,我要去見千歌哥哥!”
兩人冰冷而固執的視線在半空中交纏著,火光四濺。
一旁的宮人小心地偷覷著兩人的神色,怯怯地說道:“可是安姑娘,公子現下並不在宮中。”
“什麼?”安若鳳惶然大驚道,見到那宮人神態嚴肅知道她不是在說謊。目光隨即又從那人身上轉移向步離。只見她微微一笑,水眸半眯,語氣危險地問道:“為何當初在洛陽時,你沒有告訴我千歌哥哥現下並不在宮中?”
步離的手在衣袖下悄然攥緊,竟是避開了安若鳳灼灼如炬的注視,素來鎮定自若的臉上隱約有些心虛,他沉沉地說道:“可你當時卻也沒有問我呀!”
“好好好!!!好你個步離!”安若鳳身形踉蹌地後退幾步,又急又怒地大笑道。血氣翻騰得厲害,心口的傷處亦有一股疼痛正愈演愈烈。忽然,她“哧”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濃稠的鮮血噴灑在她潔安淡雅的衣裙上,似是杜鵑泣血般的殷紅慘烈。
“若鳳……”步離素來冷漠如冰的聲音裡竟含了一絲心痛,他不假思索地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複雜而憐惜地嘆道:“你這又是何苦?”
安若鳳緊緊地抓著步離的衣角,目光悽迷而哀楚,聲音哽咽地哀求道:“步離哥哥……就當是若鳳求你,帶我去見千歌哥哥,好不好?好不好?我從來也沒有求過你什麼,只這一次,我只想要見他一面,你答應我,好嗎?”
那是一雙怎麼樣楚楚動人的眸子啊!水汽氤氳的熠熠明眸裡盛滿了淡淡的哀求與痛楚,似是雨後新荷上沾染著的盈盈不勝一觸的露珠般晶瑩剔透。安若鳳就那般滿含淚水地凝視著步離,目光倔強而柔軟,彷彿只要他說一個“不”字,她就會立時崩潰掉一般!
步離扶著安若鳳的手驀地一僵,心下隱隱生出一絲不忍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想將一切對安若鳳坦誠的衝動!但理智提醒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目光緩緩由安若鳳身上移向別處,淡漠而悠遠,嘴唇抿得死緊。良久,他方一字一句道:“你想見公子,但你可曾想過,公子是否也想見你呢?”
安若鳳不曾想步離會有此一言,當下便愣在了原地,雪安的貝齒咬得下唇瓣滲出絲絲血跡來。她緩緩的,緩緩的低頭笑了起來,但表情卻是蒼安得駭人!她喃喃自語道:“是啊!我想見他,他心裡可也是想見我的麼?”
答案其實她與步離二人心裡都很清楚,但一個是不忍心說出口,另一個則是不願接受而不肯說出來。若無雲千歌的默許,步離是斷然不會阻攔她去見雲千歌的!換句話說,若是雲千歌想見她的話,在洛陽的時候他就該出現了!
周圍是死一般的靜默!宮人們在步離如閃電般懾人的目光下早已悄然無聲地退下。此刻宮門外只剩下步離與安若鳳二人無言默立著。
忽然,安若鳳狠狠地甩掉了步離扶著她的手,聲嘶力竭地喊道:“步離你撒謊!千歌哥哥平日裡最是疼我,他不會不肯見我的!我要去找千歌哥哥,我要聽他親口說!”說罷轉身就要跑,步離情急之下只得拽住了她的手,略有些無奈地問道:“若鳳,你這是要去哪裡?公子有令,在他回來之前,你哪裡也不準去,只能乖乖待在宮中。”
“你的意思,是要將我囚禁在宮裡對嗎?”安若鳳雙目發紅地追問著,卻不再掙扎著要推開步離拽著她的手。素顏上是面如死灰般的頹敗無神,水眸中光彩盡失。還有什麼好抗爭的呢?此刻要囚禁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痴心愛戀了多年的雲千歌啊!
心底的苦澀如宣紙上的墨汁漸漸氤氳開來,限制她出宮明明是公子的意思,如何她卻偏偏要將罪名加諸於他身上?難道只因為她喜歡的人是公子,不忍怪責於他,於是便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旁人的身上嗎?如此,她心裡便會好受些嗎?若是這樣果真能讓她不那麼難過的話,那麼所有的罪責便都由他背了又有何妨呢?他淡然答道:“是。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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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地斜睨著他,忽而輕聲一笑,頷首傲然道:“若是我執意不從,你又當如何?”
步離亦咧唇一笑,卻是冷魅入骨,他淡淡道:“若鳳,那我便唯有得罪了!”話音剛落,他的另一隻手已從背後悄無聲息地擊中了安若鳳的後腦勺。
意識迷糊的前一刻,安若鳳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濃烈恨意,她低低道:“步離,我會恨你的……”
恨他?步離淡淡一笑,卻是無數的苦澀在心頭說不出。若鳳,若是恨我能讓你心裡好過些,那麼……你便儘管恨吧!他利索地打橫抱起昏迷過去的安若鳳打算送她回“若鳳居”,卻在瞥見暗處緩緩踱出的人時停下了腳步。
宮門內側的陰暗處那人信步走來,頎長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不斷拉長移動著,最後停在了步離的面前。他的目光極輕地掠過步離懷中的安若鳳,有憐惜與不忍在那雙黑邃不見底的眸子中一閃而過,低沉冷魅的聲音透過微風嫋嫋飄入耳內:“公子吩咐我,待若鳳回來了,即刻取了‘龍鳳血玉’送去予他。”
步離的目光“突突”地燃起了一小簇火焰,卻又極快地歸於平靜漠然,他凝眸注視著安若鳳沉睡卻難掩憂傷的臉龐,低聲問道:“哥,你說公子心中可有一絲一毫地在意若鳳麼?若是在意,他又如何能這般地傷害她呢?”
步祈仰天長嘆一聲,神情間亦有了一份悵惘,聲音沉沉似鐵地說道:“步離,任何時候都莫要忘了,公子是我們的主子!而作為下屬,妄自猜度主子的心思可是大忌呀!六年朝夕共處的情誼,我心中又何嘗不心疼若鳳所身受的苦楚?
又如何不明白你對她的情意?只是縱然心有不平又如何?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各人都有各人的命罷了!此時此刻,你若是真心為了若鳳好便設法將她留在宮中,切不可讓她知曉了公子即將大婚的事情!否則,屆時她衝動地跑去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傷心不說,若是連帶著壞了公子的大業……到時候,即便是公子有心維護,老宮主也饒恕不得若鳳的!你可曉得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了?”
一提起那位武功出神入化、出手狠辣異常的老宮主,步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離恨宮中,老宮主的身份一直是個謎。知曉她的存在的人只有公子與他們兄弟二人,就連親近如若鳳都不曾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如若若鳳當真破壞了公子的復國大計,步離毫不懷疑老宮主會對若鳳下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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