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我同他直接說吧。”
四哥點頭,“不方便,我知道。厄,若鳳,我有句話勸你。你開始時想借這趟出行逃家吧?不妥。你從沒獨自出過門,不知道出門的艱辛。再有,他娶姬瑤,那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我低聲說。
“你知道?”四哥狐疑的問。
“我知道姬家是他的臂助,聯姻是最好的辦法。”我看四哥的眉鬆開,“你明白就好。”轉身出去。
我怎麼可能同你說當時我就在院外,我那該死的好聽力讓我聽到了。估計侍衛也是認為隔得遠,我不會聽到,所以沒有畫蛇添足的稟報。
六哥進來的時候,我正盯著窗戶,他進來站定,“老四說你有悄悄話要跟我說。”
這個四哥,怎麼這麼八啊。
“說不上悄悄話。”我看眼在屋子角落的翠儂,她很是乖覺,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決定帶翠儂出門前,我曾經託五哥細細查過她的來歷,確認不是細作。而且,也沒法叫她迴避。驛館人來人往,房間不是那麼充裕。我不知道四哥六哥是扮作誰,不過看到還有人同他們寒暄拉關係。
“六哥,為什麼要去京城?那麼危險。”
六哥在桌子旁邊坐下,我提壺給他倒了杯茶,他端在手裡低頭看著,半日抬頭:“你這是在關心我呢?不是急著想逃開麼?”
“你是哥哥,是姐夫,我當然關心。”我辯解。
“當――”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頓,茶水立時濺出來,“誰要做你哥哥、做你姐夫?我今兒把話給你挑明瞭,就算你和小柳是兩情相悅,我也不會做那成人之美的事。我就是這麼自私一個人。”
我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抬頭,“我知道,我一貫知道你是什麼人。”
“不,你不知道。”他話裡浮上一絲苦澀,“你和小柳,是在那三年裡?”
“嗯,一開始我很自暴自棄,多虧小柳開解。他給我帶來認真生活的勇氣,還有書和外界的訊息。那三年,他就是我的陽光。”
六哥臉上澀意更重,“我自作自受。”
看他這樣,我也不好過,“剛開始挺怨恨你的,後來也就淡了。可是,我絕沒有故意要欺騙你的感情。要不是姐姐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對我變成男女之情。”
六哥盯著我,“你不知道?”
我覺得他有點陰陽怪氣的,其實自從那日他撞見我探視小柳就這樣了。
“我是不知道。”這一點我理直氣壯。
“那你是怎麼畫出來的?”
“畫?什麼畫?”我茫然。
他狠狠盯了我兩眼,確定我的確忘了,“看來記得的就是我這個傻瓜而已,安若鳳,你好!”
我腦子裡迅速搜尋著,我那時是有事沒事就給吳媽和小柳畫像來著,也給偶爾過來的他畫過些。好像,好像當著他面也畫過一張來著。
對了,當時他看了,臉色古怪,然後把畫拿走了。
我畫什麼了?我就畫他的坐像而已啊。
“我看到什麼就畫什麼啊,你在說什麼?”
六哥不說話,猛地站起身。
我看他好像要走的樣子,趕緊說:“京城那麼危險,什麼事不能交給別人去做麼?交給四哥你還不放心麼?”這才是我找他來想說的話,結果給他一岔,現在才說出來。
他的身影定住,然後研判的看著我,“你不是說,在你心底老四跟我是一樣的麼?”
這個,“你的危險性最大啊。”
“老四是前朝餘孽,滿門都被逆賊滅了,他的危險性可不比我小。而且他長得據說跟醫正大人還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