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自在日子啊!
我手上整理著文書,耳朵卻豎起聽那邊六哥與魏先生的低語:“殿下,有幾個老臣想面見你。”
“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對了,六哥說了到了合適的時候他會露面的。這個到時候到底是幾時呢?
“逆賊借妖道的頭收買人心,倒是很有些迷惑性。很多人都寧願相信龍椅上的人是英明的,只是被佞臣矇蔽了視聽。他還去太廟祭祖,說是希望先帝真有子嗣存世,情願將皇位歸還,退回親王的位置。”
“越王呢?有動靜了嗎?”
“自燕王被軟禁,他就在家稱病讀書,韜晦起來。不過私底下動作頻頻,大宅裡的人就是他門下人透出訊息才被抓的。”
“燕王倒了,他本該是唯一繼位人選,當然不希望孤活著。不管真假他都不會容許孤存在的。逆賊是要唱一出好戲賺孤出去,小賊是想除孤而後快。”
“如果逆賊私下向越王許諾事後封他做太子,他會不會不上鉤?”
“看來逆賊身邊也有高人,這才讓事情起了這樣的變化。至於越王,他會上鉤,離大位半步之遙的滋味很難受啊。燕王是逆賊經心栽培多年的,但一旦起了異心立即貶為庶人,他也會唇亡齒寒的。
南海沉香木的事,他其實也早就知道了,但一直隱忍不發,也怕逆賊疑他。再則有人告訴了他,現任的玄天觀主是逆賊私生子。只要他沒看到傳位詔書,都不能心安的。”
“法明?”魏先生的聲音明顯因為驚訝而提高,“難怪他半路被故意放走以後,再露面直接就出任了玄天觀主。可是,那些士兵一路追殺他不像是假的啊?”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老賊也不知道他這個一夜留下的居然是一顆痴情種。幸虧及時探到這個訊息。”
我看看手裡這些文書,明顯六哥私下裡還有一套系統收集情報啊。有一些情況連魏先生都不知道。
那邊魏先生倒是不認為自己不知道一些情況有什麼不妥,反倒很欣慰的說:“殿下,你之前急於求成,屬下著實有幾分擔心,現在看來,你當時即便心急也在為以後謀劃著,屬下放心多了。”
“嗯,孤那位叔爺還是不能說話?”
魏先生看我一眼,然後繼續說:“不能,恆王自十三年前中風,就不能開口說話了。半面偏癱,只能臥床。他看到臣時很激動,但是還是說不出話來。”
“有給你什麼暗示麼?東西真在他處?”六哥端起茶杯問。
“當時先帝交代的時候,他是在場的唯一皇族,雖然從殿下的皇祖父那時就一貫眠花宿柳,百事不問,但是,臣想應該是在他手上。他不給臣,恐怕是在等著殿下親自去。”
“嗯,魚要咬餌了,就今晚吧。他這麼多年平安無事怕也是託了中風的福。”
晚飯的時候,我儘量做到若無其事,用過飯就早早回房去了。但心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翻來覆去一直尖著耳朵等六哥回來的動靜。
結果一直沒等到,我急得不行,披衣下床去敲四哥的門。
四哥詫異看著我,“咦,還準備晚一些叫你呢,你怎麼知道咱們要趁夜進城去?”
“進城去?”
“是啊,收到殿下的訊息說東西拿到了,讓我帶著你進城去。”
“那你不早告訴我。”
“怕你知道了睡不踏實嘛,走吧。”
結果四哥帶著我又進到日前曾到過的大宅,“這裡、這裡不是被官府查抄過麼?”
“是啊,證明是正當商人了嘛,又各方打點過。別操心了,這地兒反而安全,時常都有官府的人上門敲詐來著。”
“那咱們呆哪裡?”
四哥光是笑,“說到這個,你倒是必須把這些密道給記熟了。”他遞給我一張圖紙。
我看著那上頭密密麻麻的標識就頭大,看著樣子,這宅子還有地下室哇。
“四哥,我最煩背東西了。要不,讓翠儂來,她記性好得要死。”
“不行,殿下說了,性命攸關,不許你假手他人。你趕緊的給背下來,最好能畫得分毫不差。”
我苦著臉,跟著他從密道進入大宅的地下室,這裡頭大得很,房間又多,從外表看長得又一樣,不小心真是會迷路。。
我是很聰明沒錯,可我最煩死記什麼了。
我實在背不下來。“四哥,你把最重要的路徑告訴我,我自然有法子不迷路。可是,把這個硬記下來,太難為我了。”
四哥瞪我,“他還真不是一般瞭解你。”把三條路徑用不同顏色的筆跡在圖上畫出來,這樣可好記多了。
“這三條路,你記住了,這是最簡單的了。”
“好、好、好。”我滿口答應,為了以防萬一,我把這三條線路記得妥妥的,還編了一套口訣幫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