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冷凝而壓抑,空氣似要凝結起來,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沉重。
沈公公等人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南康帝這下就算有火,也會衝著正主去了。
“國師,”南康帝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向了國師大人,冷聲質問道,“蘇錦行為什麼沒有死?”
南康帝一向敬重國師大人,認為他道法高深,對他的話奉若神明,從前一直客客氣氣,這還是南康帝第一次對他這般狠厲,聲音冷得幾乎要掉出冰渣子來。
氣氛更冷了。
國師大人腳步一頓,手臂開始發抖了,這也是宸王殿下他自己要求的,這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有兩個人的命格相剋,成婚第一日就死了的。
反正他的能力還算不出來這麼厲害的,國師大人忍著自己內心的緊張,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心中叫苦連連,不知道該怎麼說。
本來是宸王殿下威脅他,叫他這麼做的,但是他現在將宸王殿下供出來,那也是萬萬不可的,財富和自己的小命,他都要的。
不過,事已至此,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說他不知道了。
國師大人覺得頸後出了一片冷汗,彷彿有一把鍘刀懸在了他的脖頸上方,寒氣逼人。
他今天若不能給南康帝一個滿意的答覆,那麼等待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國師慢條斯理地一甩衣袖,又是一施禮,“陛下,請容貧道掐算一番。”
國師大人垂下了眸子,抬起右手做出掐算的樣子,嘴裡似是念念有詞。
屋內又安靜了下來。
宮人們皆是斂息屏氣,劉北梁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
須臾,國師大人睜開了眼睛,似有遲疑,然後又掐指算了算,才放下了手。
他的眼神複雜,混雜著驚疑、猶豫、思忖、不解等等的情緒。
南康帝眉頭緊皺地看著國師大人,帶著帝王獨有的高高在上。
國師大人微蹙眉頭,沉聲道:“皇上,蘇宸王妃的命格有點奇怪,年少多舛,明珠蒙塵,眼下還有個大劫,生中有死,死中有生,接下來,要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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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宸王,他的命格乃是七殺格,極兇之煞,乃是短命之相。”國師大人斟酌著言辭道,說的話也都是隨便編出來的,不知道南康帝會不會相信。
正前方,南康帝坐在空蕩蕩的御案後,一手慢慢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半眯。
他嘲諷地勾了下薄唇,“短命?朕瞧著他精神得很。”
南康帝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但是國師大人看得出皇帝的情緒開始平復下來,暗暗鬆了一口氣,又道:“皇上,貧道昨晚再次夜觀星相,將星依舊黯淡,宸王殿下必定重病,命不久矣,現在只是迴光返照。”
“皇上若是不信,可設法令太醫給宸王把脈。”
國師大人確信宸王重病,因此說起這句話來底氣十足。
這一句話說完,南康帝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想起宸王府屢次拒絕太醫上門,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但凡蘇錦行身子沒事,何至於躲著一個月不見人,這不符合蘇錦行的性格。
兩人之間無聲的互動落在太后娘娘的眼裡,更高興了,笑得合不攏嘴。
午膳後,看著太后娘娘用了參茶,溫淺和蘇錦行才離宮,又坐上了馬車。
在車伕的吆喝聲與摔鞭聲中,馬車一點點地加速,沿著南康城的大街一路飛馳,速度均勻平穩,完全沒有顛簸。
車廂裡放著暖爐,暖洋洋的,十分舒適。
溫淺連忙給蘇錦行倒了杯熱茶,在這寒涼的日子裡,一杯暖暖的熱茶,足以暖了一個人一整天了。
然而,當她把茶端到蘇錦行手邊時,他沒立刻接過,靜靜地看著她,微微一個挑眉。
溫淺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心裡默默嘆息:她還以為蘇錦行不會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