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勝子結束監視，回到了紅隊，向喬鐵強報告監視到的情況。

聽到報告中幻的表現時，喬鐵強一驚，鐵錘砸歪到了鐵砧上，發出難聽的一聲悶響。

“這下子我們輸定了。”勝子垂頭喪氣地說，“只能盼著那個叫么刀的新人儘快離開我們車間了。”

“不，我們還有希望。”喬鐵強索性擱下鐵錘，專心交談，“你不是跟總務部的那個秘書很熟，還套出了咱們車間增益球的密碼嗎？只要我們悄悄對增益球做些手腳，只提高紅隊這邊的增益之力，就還有機會趕得上。”

勝子的臉上浮現出了慌亂的神色，說道：“可那樣做，萬一被別人發現就糟了。”

“沒關係，出了事都由我來擔。”喬鐵強拍拍勝子的肩膀保證道，“而且，不會有人發現的。咱們只動附近的這隻增益球，影響到的只有我信得過的十幾個好兄弟。等到晚上七點五十快要交接時，再把增益球的檔位調回去，晚班的人是不會發現異常的。”

勝子本來還想提醒，對增益球的調整操作都會被記錄在執行日誌裡。但轉念一想，工廠裡有那麼多隻增益球，總務部的人哪有精力每天去一個個檢查。總之先滿足哥哥的要求，不然以哥哥的暴脾氣，發起飆來可不好對付。

想明白了輕重緩急，勝子便藉著機器的掩護，操作起了能控制增益球的電腦。

喬鐵強站在旁邊望風，沉默了一陣子後忽然感嘆起來：“我們之前想著那個叫么刀的新人很快就會離開，但我剛剛才意識到，也許將會離開的不是他，而是我們這些普通工人。畢竟他一個人的產能就抵得上大半個車間的工人，那老闆還僱傭我們幹嘛？就算付他兩三倍的薪酬，也比付給我們一百個工人的工錢要划算太多。”

勝子邊操作電腦邊憤憤說道：“他那麼賣力幹活，害得我們也要拼命，到最後不還是便宜了工廠老闆？”

“要是我之前選的是他就好了。”喬鐵強朝著藍隊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樣也許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還好那個人也是有上限的，我們工人在老闆的眼裡都是消耗品，老闆是不可能花大價錢為那個人做一條專用生產線的……”

在喬鐵強胡思亂想、嘴上講些不著邊際的話時，勝子也成功掌握了頭頂那隻增益球的控制權。

“增益之力一共有十個檔位，現在正處於第三檔。”勝子向喬鐵強說明著，“哥哥，你覺得調到幾檔比較合適？”

“直接拉滿！”喬鐵強大手一揮，“不拉滿，我們幹不過藍隊的。”

勝子答應一聲，繼續操作，但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於是再次報告了出來：“這上面彈出了一個警告，說五檔以上是給開發人員測試用的，使用者需謹慎開啟。”

“直接拉滿！”喬鐵強重複了他剛才說過的話，“別浪費時間了，不用管那些廢話說明書。”

因為喬鐵強的一再催促，勝子便拋下猶豫，將增益之力拉到了最高的十檔，點選了確定。

下一刻，他們就感受到了身體上發生的劇烈變化。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在玩第三人稱角色扮演類遊戲。意識不再侷限於身體，而是浮在身後上空，以上帝視角看著自己的身體。

他們不再有疲累的感覺，隨時可以穩定連續地使出自己的最大力氣，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得像是機器。

“我感覺好極了。”喬鐵強的兩隻手用力攥成拳頭，骨節發出噼啪的聲響，“我感覺現在是自己這半輩子最強的一刻。”

勝子同樣在活動著彷彿煥然一新的身體，抬頭看向了斜上方的增益球。

所謂的增益球，在外觀上其實跟圓球狀的玻璃罩電燈差不多。它也會發光照明，但發出的光是和手電筒一樣呈放射狀，只能覆蓋下方約二十平米的面積，同樣也只給被照到的這塊區域帶來增益之力。

“有這麼好用的增益之力，為什麼平時不捨得全部開滿呢？”勝子最後嘟囔了一句，便跟喬鐵強一起去聯絡紅隊的那些核心成員，做趕超藍隊的準備去了。

有了滿檔的增益之力，這下應該就能贏過藍隊，贏過那個怪物般的么刀了吧。

紅隊這邊在想辦法提升產能，藍隊那邊也沒閒著。

發現了幻鍛造原胚的驚人效率後，孟斌也被震撼了。等他站在幻的身後看了一會兒，同樣也發現了幻還沒到極限，限制幻的是那條“臃腫不便”的流水線。

平日裡孟斌並不覺得這條流水線拖慢了工作效率，反而能趁這一來一去的十幾秒鐘伸展身體，舒緩一下發酸的雙臂。可到了幻這裡，有等流水線運輸的時間，幻都能再鍛造一件了。

孟斌很想再幫幻一把，繼續提高幻鍛造的速度。這不單單是為了藍隊的勝利，還是為了滿足好奇心。

人類有造奇觀的天性，最愛關注世界之最，更愛親手造就世界之最。

孟斌現在特想知道幻的極限在哪，比起“造奇觀”，今天的輸贏反而都不值得去關注了。

跟孟斌抱有相同想法的人為數不少，幻的身邊圍了一群來看熱鬧的工人，就連車間主任鄧勇也混在其中。

要是放在以前，工人們放下活計過來湊熱鬧，肯定會被鄧勇臭罵一通。但鄧勇看在今天的產量提早就超額完成了的份上，也就沒出聲壞了眾人的興致。

孟斌靠近幻，提出了他的方案：讓幾個眼疾手快的工人拿好鐵鉗，手動鉗原胚過來，等幻鍛好後，再讓工人手動鉗走原胚。這樣的話，就又能省下接近十秒鐘了。

聽過孟斌的提議，幻正思考著用不用做到那種地步，卻忽然感受到有股強大的氣息在身後不遠處突兀地出現了。

幻停下了揮錘動作，轉身向後望去。

他望見，在紅隊的生產區域那邊，有個從屋頂吊下來的增益球發生了異變。

在能量感知的視野下，那圓圓的玻璃球體中間浮現出了一個深棕色的圓形斑點，讓那隻增益球看起來像是一隻大號的眼球，而吊著它的電線則連帶著被看成了連線眼球與大腦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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