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燕到了蘭州，打算先彎到火車站接到陳小康，然後才趕去超市倉庫卸貨。

都是一個村裡的人，兩個人很快在出口認出對方。

陳小康跟著厲燕去了停車場，看到她的卡車車廂上印著幾隻大黑雞和綠殼雞蛋的廣告圖片，上面還留有洽談電話時就很驚訝，去年回家過年才聽她種植花椒樹，才過一年時間，怎麼又養上了雞？

“看什麼，不認識我嗎？”厲燕發現到他老是在看自己，就直截了當的問。

“感覺你現在很厲害的樣子。”陳小康無法把她和那個扎著麻花辮的膽怯小丫頭劃等號。

厲燕聳聳肩上了駕駛室，“趕緊上車，我還要送貨。”

等超市倉庫收貨後，厲燕才帶著陳小康去常常住的旅館，“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回村。”

“浪費那個錢做什麼，咱們輪流連夜開回去吧。”陳小康提議。

厲燕眨眨眼睛，“你有貨車證？”

陳小康笑了笑，從口袋掏出駕駛證遞了過去。

啊喲，太好了，自己正缺一個司機，無論如何得把他留在平牙村，厲燕不動聲色的把駕駛證還給了他。

“好，找個地方吃飯，吃好直接回村。”

兩個人吃過飯，陳小康搶著付錢，厲燕看他錢包裡面鈔票還挺厚，就讓他付了。

把車鑰匙扔給了他，自己坐到副駕駛。

陳小康啟動車子，笑著問，“這車是二手的吧？”

厲燕把借低息貸款的事告訴了他後，開始套起他的話，“小康哥，你在那裡上班？”

“我在上海一家汽車配件工廠打工。”陳小康回答。

“上海啊……”厲燕感嘆起來，那個曾經寄託了夢想的地方。

對她的事情，陳小康都是從媽媽嘴裡知道，考上上海大學卻被父親安排了結婚，結婚當天又被無情的退婚，看她神色有點失落，出口安慰，“函授大學多得很，你可以利用空餘時間上一個。”

“以後再說吧，小康哥，我們的村子人口已經老齡化，用不了十年，平牙村不知道還在不在。”厲燕開始遊說起來。

“我已經在存錢，最多三年，就能到縣城付個首付買房子。”村裡的人一年比一年少，陳小康當然知道平牙村的命運。

陳小康在外面打工多年，怎麼到現在連個首付都付不起，厲燕有點奇怪起來，又不好意思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都是我自己傻，在外面談了一個女朋友，對她百依百順，每年的工資大部分都花在她身上，她卻還是和我分手了。”陳小康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自己就說了起來。

感情這東西，唉，厲燕沒有說話。

“我現在的計劃是好好工作掙錢，在縣城買房子，找個本地姑娘做媳婦，大家風俗習慣一樣，生活起來容易些。”陳小康瞄了低著腦袋的她一眼。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男朋友就是鄒柳樹村的人。”厲燕抬頭回看著他說。

“縣城北邊的鄒柳樹村？那也是個貧困村。”她怎麼會找那個地方的人，莫非她不知道，陳小康急忙提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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