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鎧甲光靠自己是穿不上的,於是便找來了外頭的精靈女騎士進來幫忙。
尤金穿上胸甲,又逐件將各部位的護具套上。因為太過沉重,幫忙的精靈女騎士很快就累的滿頭大汗。她們甚至開始懷疑,穿著這副鎧甲真的能上戰場嗎?精靈一向以輕裝對敵,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親眼見到人類那沉重的武裝。
“嗚、嗚嗚......”
就在尤金準備戴上頭盔時,耳邊傳來了少女的哭聲,他轉頭望去。
果不其然,此時那位銀髮少女正用雙手拼命擦拭著臉頰上不斷湧出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是與她方才那副堅強姿態截然不同的模樣,彷彿一個普通的孩子。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伊蕾娜吧。年僅十八歲,就揹負起了整個格拉納達精靈之國的責任,她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嗚嗚嗚哇啊啊!!”
眼淚與鼻涕像被開啟的水龍頭一般噴湧而出。
嗯,這已經到了是否該給人打電話報修的程度了。
那淚水如雨水傾瀉,鼻涕沿著人中滑落,雙眼早已哭得通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被男友劈腿後被趕出家門的可憐少女。尤金看著很想遞出一塊手帕,但身穿全套甲的他根本騰不出手來。
“謝、謝謝你......謝謝你,尤金......嗚嗚哇啊啊!!”
“是我把你弄哭了嗎?”
“沒、沒有啦!這只是因為我太感動了......嗚......”
尤金忽然想起了另一個曾因他而哭得這麼慘的女孩。
那是初中時候的事了。
他向從小學暗戀的女生告白時,對方也是哭得這樣慘兮兮的。然後,第二天,他那位初戀物件就轉學了。
“紙巾!快拿紙巾來!!”
女騎士大聲呼喊。
伊蕾娜的鼻涕混著淚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板上。
......
就在精靈圓桌騎士長在與魔王薩泊娜的戰鬥中節節敗退之際,神官長麾下的神官祭司所佈置的術式終於發動。耀眼的光芒自薩泊娜雙足踏著的大地上猛地綻放,一座巨大的魔法陣自地面浮現。
這是神官祭司專為剋制魔王而設計的大型術式,不僅能禁錮薩泊娜的行動,甚至連“暴炎魔王”所擁有的權能都能進行壓制。
“哈哈哈哈哈哈!”
薩泊娜大笑出聲。
儘管四面皆敵,遭到精靈騎士長的圍攻,又被精靈神官祭司的大型術式壓制了力量與能力,薩泊娜始終未曾失去笑意。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
反倒像是早已預料到精靈軍會設下陷阱一般。換句話說,她是明知有伏擊,還主動走入精靈軍主陣,甘願步入陷阱。
“會畏懼陷阱與詭計的,還配稱為魔王嗎?與世界為敵的魔王,何曾畏懼?你們那些小心思,在我還未離開王座之前便已盡知。”
天空之上,赤紅的天火再次墜落。
這一次,目標是神官祭司。
熾熱的火焰如流星般砸落,將神官盡數吞噬。
箭雨如驟風般襲來。薩泊娜手中破敗的大劍大開大合,將所有箭矢盡數格擋。騎士長髮起衝鋒,卻無人能與薩泊娜匹敵。唯有巴里特昂與阿德娜在她攻勢下勉強支撐了數招,其餘的低排名騎士長,則在她壓倒性的蹂躪下紛紛跪地。
“已經力竭了嗎?盡情施展你們的智謀與計略吧,燃盡你們的魔力與生命吧。唯有以命搏命,方可碰觸魔王之頸!否則,永遠也不可能將其斬落!”
四周肆虐的赤紅烈焰如潮水般再度升騰,因魔王的好戰本性而愈發熾盛。
薩泊娜開口了。
若想擊敗魔王,就必須賭上一切。
聽到她的吼聲,阿德娜強忍傷勢掙扎著站起。肩頭劇烈地刺痛,那不是薩泊娜造成的傷口,而是尤金留下的傷。那道曾勉強縫合的傷口此刻又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