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轉瞬,剛才的一幕如同幻覺,老人揮手撤掉小天地,眼神重回銳利,“景祖師就教了你劍氣九轉?”
雲落道:“另有劍式十六。”
姜老頭神情一滯,接著嘆息道:“那活該你遭此大罪。”
悄悄破入六境的霍北真還沒來得及享受破鏡的喜悅,便被師尊陳清風安排了新的任務。
劍閣背後不高的山崖畔有三間小屋,他需要每天不定時地將渾身是血的雲落從最左一間背出,背到居中一間,將其放入早已準備好的藥湯中,然後收拾乾淨,準備好新的衣裳。
然後等雲落醒來,喂他服下丹藥,略作調息,再陪著步履蹣跚的他再次走入那間小屋之中。
姜老頭看著走路搖晃的雲落,譏諷道:“大天才,要不算了吧?”
雲落沒有回答,顫顫巍巍地從牆上取下木劍,緩緩擺好起手的架勢。
之所以用木劍,不是怕傷著老頭,而是怕傷著他自己。
霍北真就站在門口,這是陳清風和姜老頭共同向雲落請求的,雲落雖然從未覺得他的旁觀有什麼問題,但也很鄭重地答應了。
姜老頭輕蔑地一哼,“這麼久了,連起手式都擺不好,你還稱什麼天才,練什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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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落呼吸反而漸漸平穩,眼神銳利,一身的劍意愈發凝練。
姜老頭隨手拎起一根桃枝,“來!”
話音未落,雲落的身形已如閃電一般奔出,手中木劍直刺向姜老頭的胸口,姜老頭用手中桃枝朝他劍身輕輕一拂,劍身被一股大力盪開,雲落身形順勢一扭,木劍的頂端猛然綻放出一點光芒,小小的光芒卻仿如大日凌空,普照世間。
姜老頭擰轉桃枝,平抽在雲落肩頭,光芒頓消,雲落的身影倒飛而出,趴在地上,肩膀一高一低,手中卻依然死死地握住木劍。
“再來!”
雲落艱難地爬起,自己將肩骨一掰,一聲輕響令他眉頭一皺,但這點疼痛對這些日子的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倒持木劍,再次朝姜老頭衝去。
如此反覆之後,雲落如一條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上,鼻子裡都快沒了進氣,渾身肋骨盡斷,右臂已折,比身體上的痛苦更難熬的是,神魂深處的滔天劍意時時刻刻在反覆捶打著,他死死地咬著嘴唇,維持一絲神智清明。
姜老頭俯下身,笑著問道:“要不真的算了吧,你永遠也打不過我,試了十天,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一絲。”
雲落雙眼已經被血糊住,似乎想要掙扎著起身,卻最終無力地昏死過去。
霍北真正準備進屋揹人,卻發現姜老頭神色古怪,只見他低頭望去,雲落左手雙指作劍,將將刺在姜老頭的腳背之上。
姜老頭驀然發出一陣開心的大笑,看著昏迷中的雲落,他也雙指併攏,連點雲落身上幾處大穴,笑道:“該賞!”
揮手讓霍北真走入,將雲落揹走,在其離去之時,姜老頭看似隨意地道:“莫要浪費此次大機緣。”
霍北真聞言一頓,轉身朝姜老頭深深作揖,揹著雲落去到隔壁。
陳清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姜老頭的身後,朝他恭敬行禮,“多謝師叔,北真此次能觀摩景祖師的劍式,對他的好處無可估量。”
姜老頭瞥了他一眼,“你連該謝誰都不知道?”
陳清風連忙告罪,說了些自然知道之類的話,然後微微皺眉道:“師叔,會不會練得太狠了些?”